他用手背狠狠抹去嘴角的血跡,動作粗魯,帶著一種發泄的狠勁。
他撐著墻壁,一點一點,極其艱難地坐起身。
背靠著冰冷的墻面,仰起頭,望著天花板上那盞散發著慘白光線的吊燈。燈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然后,他咧開嘴,無聲地笑了起來。
嘴角的傷口被牽扯,帶來更尖銳的刺痛,鮮血再次涌出,順著下巴滴落。
但他毫不在意。
那笑容越來越大,越來越扭曲,從無聲到低低的悶笑,再到xiong腔震動發出的、帶著血沫的嗆咳般的笑聲。
他笑得渾身都在顫抖,笑得眼淚都嗆了出來,混合著臉上的血污,狼狽不堪。
但那雙桃花眼里,卻閃爍著一種近乎癲狂的、興奮到極致的光芒。
總有一天。
總有一天,他會爬得比左振平更高,站得比他更穩,手握比他更強大的權力。
然后……他會親手,一點一點,把他這位“敬愛”的父親,從云端拽下來。
他會讓他好好體會,什么叫真正的絕望,什么叫生不如死,什么叫……求死不能。
就像他從小被教導的那樣——
想要終結暴力,唯有掌握更極端的暴力。
而掌握極端暴力的鑰匙,就是至高無上的權力。
擁有權力之后,那令人迷醉的施虐感,那掌控他人生死、欣賞他人恐懼掙扎的至高愉悅……
都將成為他應得的戰利品。
左司禹靠在墻壁上,xiong口因大笑和咳嗽劇烈起伏,每一次都帶來撕裂般的疼痛。
但他依然在笑,笑得暢快淋漓,笑得發自內心的愉悅。
那笑容映著嘴角刺目的鮮紅,在慘白的燈光下,像是地獄里盛開的淬毒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