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醫藥費。”他語氣輕佻得像是打發路邊的乞丐,指尖在鈔票上彈了彈,“每次都給你,就該知足,該感恩戴德,懂嗎?”他拍了拍左司辰的肩,“走了哥,餓了。”
那群人嬉笑著,勾肩搭背,離開了空曠的天臺。
刺耳的笑聲在空曠中回蕩、盤旋,久久不散,像一群嗅到腐肉氣味的食腐禿鷲。
過了很久很久,地上那團模糊的血肉才艱難地蠕動了一下。
他用顫抖的手臂,一點點撐起上半身,摸索著,將散落在身側、沾染了血漬的鈔票,用盡力氣攥進手心。
然后,他拖著一條明顯扭曲變形的腿,每一次挪動都伴隨著身體痛苦的痙攣,一瘸一拐,踉蹌著,消失在銹蝕的鐵門之后。
胃里翻江倒海,你扶著水箱的金屬外殼,彎下腰劇烈地干嘔起來。
雙胞胎的惡,沒有底線。
絕對……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楚榆”就是陸惜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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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體育課是排球。
烈日炙烤著塑膠場地,蒸騰起扭曲晃動的熱浪。
你沉默地協助體育委員分發完排球,抱著空了的塑料筐,走向角落那間光線昏暗的器材室。
推開吱呀作響的鐵門,確認身后球場上砰砰的擊球聲響起,你反手輕輕合上門,將那片喧囂隔絕在外。
角落里堆放著幾塊用于仰臥起坐的藍色軟墊。
你蜷縮在墊子冰涼的表面。
疲憊感將你吞沒,眼皮沉重地黏合,意識再次沉入黑暗。
……
不知沉睡了多久。
一種被野獸盯住的毛骨悚然感,讓你猛地驚醒。
模糊的視線費力地聚焦——
周斯凌就站在你面前。
熨帖得沒有一絲褶皺的白色襯衫,嚴絲合縫地包裹著修長的脖頸。
你能清晰地感知到,他周身散發的氣場比平日更加凜冽,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寒意。
你幾乎是彈跳起來,試圖繞過他,逃離這狹小空間里彌漫的令人不安的壓迫感。
“……請讓一下。”聲音干澀緊繃。
他沒有動。反而向前踏了一步。
你被迫后退,脊背撞上身后的金屬器材架,發出一聲刺耳的“哐當”巨響。
“沉懷瑾,”他開口,聲音低沉,“給了你多少?”
你瞳孔驟然縮緊,“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