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提你一句,”她的聲音像淬了冰,“離陳珩遠啲。唔系,點死嘅都唔知。”
你沉默了兩秒,聲音平穩無波,聽不出絲毫波瀾:“我點解要信你?”
說完,你不再看她,徑直越過她,準備繼續前行。長廊盡頭的光線似乎更明亮些。
“喂!”陳梓涵猛地伸手抓住你的手腕,力道不小,帶著急切,“我講真噶!陳珩為咗錢,咩都做得出!佢遲早害死你!”
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拔高,在空曠的回廊里激起輕微的回音。
話音未落,一個冰冷的聲音驟然響起:
“陳梓涵?!标愮癫恢螘r已站在回廊的另一端,高大的身影在逆光中投下濃重的陰影。
他緩步走來,步伐沉穩,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雙深邃的眼眸像是盯住獵物的鷹隼,鎖在陳梓涵煞白的臉上。
“我系唔系對你太仁慈?”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刀,帶著令人骨髓生寒的威壓,“定系當年,就該將你同你阿媽一齊掐死喺產房?”
陳梓涵渾身劇烈一顫,抓著你的手像被烙鐵燙到般猛地松開。
她驚恐地看了陳珩一眼,又飛快地掃過你依舊平靜無波的臉,嘴唇哆嗦著,最終一個字也沒敢再說,像受驚的兔子般轉身,跌跌撞撞地跑遠了,高跟鞋的聲音慌亂地消失在長廊深處。
陳珩走到你面前,垂眸,目光沉沉地落在你的臉上,審視著你每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
他伸出手,帶著薄繭的指腹溫柔地將你頰邊一縷被陳梓涵抓亂的發絲別到耳后,動作繾綣,與他剛才話語中的血腥味形成詭異而強烈的反差。
“嚇到了?”他低聲問,聲音放柔了些許。
你抬起眼,迎上他探究的目光,唇角緩緩向上彎起,綻開一個清淺的微笑,輕輕搖了搖頭。
陳珩眼底審視的冰棱似乎融化了少許,他滿意地攬過你的肩,擁著你轉身,向主臥的方向走去。
你順從地依偎在他臂彎里,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沉穩心跳和淡淡的雪茄氣息。
陳梓涵那充滿恨意的話語在你腦中盤旋——弄死父母……關于陳珩的傳聞,你并非一無所知。
陳家養子,上位路上鋪滿了至親的血肉,鏟除異己,手段狠辣決絕,連根拔起。
但那又如何呢?
你微微側頭,目光掠過長廊墻壁上懸掛的一幅描繪著激烈海戰的巨大油畫。
驚濤駭浪,船毀人亡,慘烈無比。
你的眼神平靜得像深海,不起一絲波瀾。
那些血腥往事,那些家族傾軋,與你何干?
你需要的,只是陳珩手中那龐大的、足以支撐深瞳征服下一個技術高峰的資本,是他的人脈與在港島盤根錯節的勢力,能為新落成的科研中心保駕護航。
至于他本人是溫雅的紳士還是披著人皮的惡鬼,是情深似海還是冷酷無情,又有什么區別?
反正,這只是一場各取所需的交易。
你從未打算將自己長久地困在這座奢華的牢籠里,困在這個男人深不可測的懷抱中。
利用他,榨取他所能提供的一切價值,直至深瞳真正立于無人可撼動的巔峰。
這才是你,唯一信奉的生存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