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妮更是看了一眼,眼淚就流成河了。
她太懂女子在這個世道的艱難,還是一個臉上長著這么大一塊胎記的女子,以后少不得要受人的詬病,遭人的嫌棄和白眼。
在她這個當娘的眼里,自己的孩子自然是百般好,可外人不這么覺得,就算嫁人,怕是也沒有夫家愿意娶一個臉上帶著胎記的女子。
于大妮特別小心的看了看苦夏的臉色,她以為苦夏會很忌諱,沒想到只在老娘的臉上見到了笑,她好像半點看不見孩子臉上那么大一塊胎記,嘴里還說著咱家小妞子長得可俊!
苦夏抬頭瞅了于大妮一眼,就知道她想的什么,“別哭喪著臉,你們娘三個能平平安安就已經是最好的事兒了,還奢求那么多做啥,不就是臉上長了胎記,咱家小妞子不缺胳膊不缺腿,身體健康就已經挺好了?!?/p>
“俺倒覺得有這塊胎記是好事,這說明咱家小妞子不是一般人,那些只知道在意外貌的俗人,不配和咱小妞子相處!”
“咱家小妞子以后會遇到根本不在意她臉上這塊胎記的人,你就別想那么多了,就咱家這個條件,你還怕小妞子吃虧?”
苦夏這么一說,于大妮寬心不少,也是,她家雖然是種地的,可不是普通的農戶人家,門前掛著皇帝御賜的牌匾,她三哥專門為皇帝辦事的,聽說未來的三嫂還是一位郡主!
她這兩個孩子真是生在了一個好時候,一出生就錦衣玉食的陪著,有這么多人疼愛,實在是莫大的福氣了。
齊大夫走的時候,苦夏給他包了一個大大的紅包,這次還要多虧齊大夫,要不是齊大夫藝術精湛,于大妮他們娘三個都要沒命!
于大妮生了孩子,村里人都過來賀喜,苦夏告訴村里人倆孩子滿月酒那天,她請全村人吃席!
到時候村里人啥都不用帶,就帶著一張嘴過來成了。
村里人紛紛響應,更有不少人說著滿月酒那天一定提早過來幫忙。
于家在王家村那可是團寵一般的存在,就連于大妮這個被休懷著孕回娘家的女兒村子里也沒有人敢嚼舌頭。
就算有那扯咸淡的長舌婦也只敢背地里說一說,拿到明面上來是斷然不敢的,除非他們想被王家村給趕出去。
別的不說,就說于家的條件,你就算帶著孩子回來又怎么樣?他們家就是再來兩個都養得起,人家的好日子根本不用他們這些外人操心!
與其去說別人家怎么樣,還不如管好自己家,想想自己家種的那一畝三分地收成怎么樣吧!
村子里的人大多都抱著這樣的想法,所以對于于大妮生的兩個孩子,他們是真心誠意的來恭賀的。
滿月酒那天更是整個村子的人都來了,苦夏讓他們空手過來,這些人怎么可能真的只過來吃飯,各家都帶著肉,帶著干糧,要么帶著一把子力氣,每個都不白來。
酒席上,苦夏請村子里最有文化的于秀才于文淵給兩個孩子起名。
于文淵摸著下巴上剛長出來的一小撮胡須,沉吟片刻,說道,“哥哥出生時是在正午,那天艷陽高照;妹妹出生是在傍晚,月亮初升,不如哥哥叫燦陽,妹妹叫夕月,如何?”
于才聽的一拍手,應和道,“這個名字好!太陽和月亮,早上和晚上,一聽就知道是兄妹!”
在場的村民聽的也是不住點頭,紛紛夸贊,“真不愧是讀書人,起的名字就是不一般,文縐縐的就是好聽!哪像俺們家,除了狗蛋兒就是狗子!”
有村民提議,“要不,咱們請先生給咱家孩子都改個名吧!怎么說咱們孩子也是跟著先生讀過書認過字的,萬一哪個就考上個童生,秀才啥的,走出去讓別人一叫狗子和狗蛋兒,也太難聽了!”
這么一想也是,他們這地里刨食的莊戶人家,平時不覺得,只要一想到自己家里讀書的孩子走出去,別人看見都得叫一聲王狗蛋兒,王狗子的,怎么想怎么難受。
村民們熱熱鬧鬧的,非要讓于文淵給家里的娃改個名字,抵不過村民們的熱情,于文淵只能全都答應下來,讓他們改天去他家里,他好好給想個名字,今天是于大娘家里兩個孩子的滿月酒,不好喧賓奪主。
于燦陽和于夕月兩個孩子過了滿月之后,就已經不再長得跟小猴子一樣了,一個個都是白白胖胖的,只是于夕月臉上胎記不見減少,家里人不覺得有什么,村里人怎么想和他們也沒關系。
有村民興奮的說,“鄉親們,于大娘家可謂是雙喜臨門??!不止孫子孫女滿月,還有個小孫子過了縣試,于大娘家可真是有福氣了!”
“是?。∮诓沤衲暌矂偸畾q,這么早就過了縣試,真是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