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夏氣的一扔笤帚疙瘩激起地上一片塵土,指著于二林的背影罵了一句,“這個憨老二!外號一點沒叫錯!憨的腦袋瓜子都成漿糊了!還想給俺二丫的福氣給沾走!吃啥肉吃肉!俺看他像塊肉!”
苦夏是真怕這些人三蹭兩蹭的把福氣給蹭沒了,到時候那些災難避不開,不光是他們家人,王家村的一大票人都得跟著玩完!
小福寶待在她娘的懷里大眼珠子咕嚕嚕的轉,落在叉著腰怒氣沖沖像個水壺一樣的奶奶身上也半點不怕,沖著她咯咯咯的笑不停,肉乎乎的小手不停的向她揮動。
苦夏臉色說變就變,滿面怒容瞬間消散堆起了滿臉的笑,臉上的褶子快皺成一個菊花,伸手過來讓小福寶握住她一根手指輕輕的晃動著,“哎呦,還是我們小福寶貼心懂事,就會逗奶奶開心,比你那個爹強了不知道多少,以后咱們不理他啊!”
“啊啊”
小福寶拽著她娘的衣領子,叫了兩聲,苦夏知道她這是什么意思,這是想吃飯了。
苦夏就松了手,讓李來弟把小福寶橫抱在懷里,解開衣服把“糧袋子”塞進小福寶的嘴里。
小福寶大口的吞咽著,吃的可香,不一會兒就飽了,李來弟輕輕的拍打她的脊背讓她打個奶嗝出來,小孩子覺多,很快小福寶看起來就蔫頭蔫腦的了,一只小手緊緊攥著娘親的衣服,在娘親的懷里睡了過去。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補養,李來弟總算有了奶水,剛開奶的時候痛的她要死,現在看見自己的小閨女喝自己的奶喝的這么香,她欣慰極了,總算不用擔心閨女挨餓長不大了。
“娘,俺去給您打水洗腳解解乏。”
說著話李來弟就要穿鞋下地。
山上有一條地下河,即使現在干旱,那條地下河也還有水,也是這樣村里的人才沒渴死,平時他們用水都是于大林他們去山上打完水回來裝在院兒里的大水缸里,偶爾洗個腳還是有水的。
苦夏攔住她擺了擺手,“不用不用,俺老婆子還能動,哪用得著你打水,你待著吧。”
作為一個從小就被教導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的乖娃來說,即使她現在已經是別人的婆婆,但對于人伺候著她洗漱這件事情苦夏還是適應不能。
“娘,您都累一天了,您這些日子對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要是不讓我為您做點什么,兒媳這心里實在是過意不去,您就在這等著,不礙事的,一會兒就好。”
李來弟按著苦夏坐在炕上就推門出去了,很快就端了一木盆回來,伺候著苦夏洗完了腳,自己也洗了洗,才上炕睡覺。
多虧了小福寶!
李來弟抱著孩子狀若正常的往外邊走,出了院門撒開腿就跑!把自己所有的力氣都使出來!恨不得背上生出一對翅膀!
她抱緊懷里的小閨女,大熱的天里跑的呼哧帶喘,滿頭滿臉的汗,那她也不敢停下,一直跑一直跑,跑到看見正在荒地里干活的婆母他們,她這才速度放慢了。
于大丫眼尖,離老遠就看見李來弟奔跑的身影,抬手往那兒一指道,“奶奶,爹,是俺娘!俺娘咋又來了?”
這一段時間苦夏沒打她沒罵她,平時有飯也從不克扣她,于大丫早就已經不再像苦夏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才六歲的孩子有的吃就高興,唯唯諾諾退去,終于顯現出一些屬于她這個年齡段的孩子該有的活潑來。
于大丫放下撿石頭的小筐,朝她娘跑過去,兩個羊角辮一甩一甩的,“娘!您咋又來了?天這么熱,快抱著妹妹回去吧!”
苦夏見李來弟跑的那么急,不像平時的她,知道肯定是有事,就讓于二林過去迎迎她。
李來弟的行走坐臥都有自己的講究,總是慢條斯理,溫溫和和的,和他們這些土里刨食的莊稼人不一樣。
李來弟家里原來有個秀才爹,她爹死得早,娘后來改嫁,后爹那個老王八蛋覬覦她年輕美貌,她娘就想趕緊給她送出去,不然李來弟怎么也嫁不到于家來。
“孩兒她娘,你這是著啥急呀?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