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語調(diào)輕柔,又道:“對了,有件事我得告訴你。”
“你說。”
“你可還記得當初我送你防身的那柄匕首?”
“記得,還有師姐教我的穿花三式。如果沒有這套功夫和那柄匕首,說不定三年前我就在死在京城。”
陸沉說的是那場發(fā)生在西柳巷的刺殺,當時織經(jīng)司的高手和厲冰雪尚未趕來,他依靠林溪傳授的保命之法反殺那名陰狠的刺客,險之又險地躲過一劫。
林溪面露笑容,隨即說道:“我同你說過,那柄匕首是一位代國商人的饋贈,源于我爹當年救過他的命。前天那商人忽然找到我爹,然后我們才知道他原來是代國皇帝堂兄哥舒松平的親信,此番是奉哥舒松平之命專程南下。”
“哥舒松平……”
陸沉緩緩坐起身,靠在軟枕之上,神情嚴肅起來。
他對地處西北高原的代國了解得不夠詳細,因為在大齊元康七年北方三國聯(lián)手進犯之后,景軍鐵騎偷襲重創(chuàng)趙國宗室子弟組成的鐵甲軍,這個背信棄義的舉動徹底嚇住了代國君臣,從此以后這個不算強大的國家便與世隔絕。
他們不再參與對大齊邊疆的襲擾,但是也不曾嘗試和大齊修復(fù)關(guān)系,只依靠地利守著自己的地盤過日子。
在接下來將近二十年的歲月里,代國從風云變幻之中完全消失,僅有一些商人出現(xiàn)在齊燕兩地,兜售他們當?shù)氐奶禺a(chǎn),換取一些必要的物資。
林溪也坐了起來,繼續(xù)說道:“據(jù)來人所講,哥舒松平現(xiàn)為代國樞密使,執(zhí)掌軍中大權(quán),是代國皇帝的左膀右臂。他得知雍丘一戰(zhàn)的結(jié)果,對你這位大齊名將頗有結(jié)交之意,又怕冒然登門會引起你的懷疑,所以就讓信使先找到我爹,畢竟當年有那樣一份交情。如果你不介意,信使便請求我爹代為引薦。”
陸沉思忖片刻,微笑道:“看來代國皇帝是一個不甘寂寞的人。”
林溪饒有興致地問道:“他想和大齊聯(lián)手對抗景軍?”
“不光是對抗。”
陸沉很快便給出自己的判斷,淡然道:“一方面景廉人吞并了趙國,代國皇帝擔心會成為他們的下一個目標。另一方面雍丘之戰(zhàn)證明我朝邊軍有一戰(zhàn)之力,只要我軍能正面抗住景軍,代人自然可以錦上添花,在景軍身后捅上一刀。當然,具體的情況要等我見過對方之后才能斷定。”
林溪很喜歡他現(xiàn)在成竹在xiong的樣子,點頭道:“既然如此,過幾天我讓爹爹安排那個信使與你見上一面。”
“師姐不愧是賢內(nèi)助。”
陸沉送上一記馬屁,望著林溪白里透紅余韻尚存的面龐,低聲道:“師姐,讓我聊表謝意,如何?”
林溪莞爾一笑,故意不太相信地問道:“你真的不累?”
陸沉微笑著搖頭道:“一點都不累。”
所謂食髓知味,從他現(xiàn)在的神情便可管中窺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