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玉吉應下。
小半個時辰之后,文德殿偏殿。
寧太后看著風塵仆仆面容清癯的許佐,歉然道:“許相千里奔波,本應讓你回府歇息一陣,只是哀家心系江北大事,還請擔待。”
“陛下如此眷顧,臣愧不敢當。”
許佐拱手一禮,然后開門見山地說道:“陛下,臣于五月二十八日抵達定州東亭府古縣,向淮安郡王傳達了陛下的嘉勉,又與其就遷都諸事商議五日,大致談妥之后便于六月初四啟程返京。”
寧太后頷首道:“許相辛苦了。來人,為兩位宰相賜座。”
薛南亭和許佐謝恩落座。
寧太后又問道:“許相,淮安郡王為何會在定州與你相見?”許佐答道:“回陛下,淮安郡王將古縣設為禁地,連定州刺史丁會都不能擅入,臣入古縣之后,發現淮安郡王麾下的工匠近來又取得進展,他們已經研究出更加強大的火器。”
雖然丁會等定州官員早已唯陸沉馬首是瞻,但是許佐知道沿途保護他的禁衛不會隱瞞那些見聞,因此他坦然稟報這些細節。
寧太后心中微動,好奇地問道:“不是說那些匠人隸屬于七星幫?”
許佐搖頭道:“陛下,這不過是淮安郡王的托詞罷了,七星幫和七星軍本就是他的私兵。”
聽到這個回答,寧太后點了點頭,轉入正題道:“不知許相和淮安郡王究竟談了哪些細節?”
“陛下容臣一一稟來。”
許佐先將寧太后交待的兩件事分說清楚,在朝廷開始遷都之時,霍真將會率兩萬邊軍精銳南下,以這支兵馬為骨架組建江南大營,與此同時沈玉來率甄選后的禁軍護送天家北上。
還都河洛之后,沈玉來繼續領禁軍鎮守皇宮,河洛防務則由陸沉、劉守光、張旭、沈玉來四人共掌。
“張旭……”
寧太后欲言又止。
這時薛南亭開口說道:“陛下,既然臨江侯要坐鎮邊疆,那么讓永定侯代替也無不妥,他們都是原先的京營主帥,無論忠心、資歷還是能力都相差無幾。”
注意到左相目光中的深意,寧太后頷首道:“如此也好。”
許佐對二人的眼神交流恍若未見,繼續說道:“目前朝廷選調的官員尚未抵達,因此淮安郡王臨時從江北三州和都督府內抽調了一批官員,再加上從江北各地征辟來的名士,暫時行使官府職責安撫百姓,將來再做調整。”
這是寧太后和朝中重臣早就預料到的事情,也是她決定主動遷都的根源。
如果朝廷繼續留在江南,即便派遣官員北上,這些人也很難抗拒陸沉的命令,最后會形成怎樣的結果不言而喻。
寧太后略過此節,問道:“許相,關于遷都之后軍事院的職權厘定,你和淮安郡王可有定論?”
許佐微微遲疑,神情凝重地說道:“回陛下,在臣北上之前,淮安郡王便已對軍制做了一些調整。他提議改軍事院為軍機處,設軍機大臣若干,往后每位軍機大臣各負責一部分軍務。”
“哦?”
寧太后不動聲色地問道:“不知他屬意何人能夠擔當軍機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