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會賠笑解釋道:“非是下官不恭,只是從去年冬天開始,古縣一帶便已成為禁地,七星軍的將士把守所有入境的通道。若是沒有陸王爺的手令,便是下官也不能擅闖。”
丁會則是頷首致意。
陸沉微微頷首,這個年輕官員倒是有點意思。
“弟子記下了。”
葉繼堂直起身來,沉穩地說道:“稟許相,末將奉王爺之令前來相迎。”
從進入淮州開始,心里便壓著某種情緒的姜晦上前一步,凜然道:“吾師乃大齊中書右相,這些親衛乃圣人所賜宮中禁衛,葉將軍此言何意?莫非是覺得古縣并非大齊疆域?還是懷疑我等心懷不軌?”
便在這時,遠處馳來數十名騎士,無比矯健地翻身下馬,領頭大將走上前來,一絲不茍地行禮道:“七星軍副指揮使葉繼堂,拜見許相、丁刺史!”
許佐搖頭失笑。
這也是姜晦一路走來最真切的感受。
丁會帶著一眾官員,笑呵呵地招呼起那些禁衛,然后也不等他們推辭,一群官員便將他們裹挾在中間,啟程往南邊的府城而去。
許佐看著這位滿身剽悍之氣的邊軍虎將,溫言道:“葉將軍無需多禮。”
此言一出,許佐尚無反應,姜晦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另一邊平穩的馬車里,許佐望著他此生最重視的弟子,微笑道:“心里有怨氣?”
“真好。”
葉繼堂看了他一眼,鎮定地說道:“姜修撰莫要誤會,此乃王爺之令,末將只是奉令行事。”
“請。”
兩人并肩入府,秦子龍和姜晦跟在后面,葉繼堂則行禮告退,他如今承擔著全縣防務,絲毫不敢大意。
葉繼堂看向不遠處負責保護許佐的數十名精銳護衛,委婉地說道:“請許相放心,古縣境內絕無歹人,末將定能替這些兄弟們履行保護許相的職責。”
此言一出,姜晦面色微變。
姜晦默然,片刻后坦誠道:“是。”
“豈有此理?”
“倘若淮安郡王真是這樣的人,為師和薛相又何必為之煩惱?”
只有一種解釋,在這些定州當地官員看來,相對于距離遙遠的中樞,他們更敬重和親近江北大地如今實質上的掌權者——自然不是丁會,而是那位再造大齊河山的淮安郡王。
民間對陸沉的崇拜更是達到讓姜晦吃驚的地步。
“少陽。”
“爺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