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衡在陳循繼續點名闡述罪狀的時候,轉頭看向身旁的王翰,輕聲道:“你現在明白了嗎?如果不是家主果決,不是側妃這些年幫王爺做了很多事情,我們王家此刻還能坐在這里?你現在還不清楚王爺是怎樣的人?不是王爺要依靠我們這些人出力,而是王氏子弟要靠著王爺的庇護才能活下去!”
王翰面色發白,再無之前的心高氣傲,愧然道:“七叔,小侄明白了。”
王衡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另一邊那些江北名士看著不斷被拉出來拖到一邊的奸賊,臉上的神情漸漸激動起來,甚至有人情不自禁地喝彩叫好。
小半個時辰之后,口干舌燥的陳循終于停了下來。
截至此刻,已經有二十三人如同死狗一般被拖到一邊。
這意味著整整二十三個家族,至少四五千人!
【蒼天饒過誰】
“六年前本王曾在此處說過,你們若是囿于景賊刀鋒,不得不屈身事敵,若只是做一些跑腿的事情,其罪難逃其情可原。但如果你們為虎作倀,幫著景賊欺凌蹂躪大齊的百姓,那么沒人能救得了你們。”
陸沉看向那邊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二十三人,冷聲道:“或許你們當時沒有當回事,只想著能早點把本王哄走,等景軍重新占據河洛,你們依然可以作威作福。你們覺得景軍不會再失守,覺得本王不會再來這里,所以就變本加厲無惡不作,現在就是你們付出代價的時候!”
在一眾彪悍親衛的控制下,這些人猶如一灘爛泥,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至于爾等——”
陸沉轉而看向剩下近百名曾經位高權重的階下囚,緩緩道:“你們當中還有一些人,罪行沒有那些chusheng惡劣,而且并非主動勾結景賊叛國投敵。本王并非嗜殺之人,但是總不能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陳循,念出他們的名字。”
“是,王爺。”
陳循拱手一禮,繼而高聲念出三十五個名字。
王府親衛將念到名字的三十五人提出來,站在另外一邊。
陸沉望著這些人,忽地朗聲道:“王翰。”
“小人在!”
王翰吃了一驚,連忙躬身行禮應聲。
在明媚的春風中,陸沉轉頭看著他,面色淡然地問道:“你覺得本王應該如何處置他們?”
王翰額頭上直冒汗,卻又不敢不答,因此略顯艱難地說道:“王爺方才提到這些人是迫于無奈,可見他們并非十惡不赦之人。如今正是朝廷用人之際,小人斗膽妄言,或許可以令他們戴罪立功。”
陸沉不置可否地問道:“如何戴罪立功?”
王翰再度陷入遲疑,他無法揣度陸沉的心思,但是他覺得陸沉不會斬盡殺絕,打殺一批安撫一批方為王道。
一念及此,他小心翼翼地說道:“回王爺,小人覺得不妨令他們盡紆家財造福百姓,以此善舉來贖罪。”
“啟稟王爺,草民有話想說!”
距離王翰兩三丈外,一名年過三旬面色微黃的男子起身,面朝陸沉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