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沉封王之前,林溪、厲冰雪和王初瓏的位份相同,但是一個王爺不可能有三位正妃,正如天子不能有兩位及以上的皇后。
現如今林溪為郡王妃,王初瓏和厲冰雪則是次妃,三人并不存在尊卑之別,而且以厲家在軍中的根基和翟林王氏江北第一世家的名頭,在外人看來恐怕林溪這位郡王妃還要低一頭。
她們并不會在意外人的議論,因為陸沉早就表明態度,關上門就是一家人,一律按年紀分大小。
將來洛九九入門也是如此。
厲冰雪微笑道:“其實算算時間也差不多,洛姑娘返回沙州,再攜嫁妝去定州,至少也要兩個月的時間,那時候百日國喪也已經結束了。”
兩人一言一語,便將這件事定了下來。
陸沉沒有插話,反而微微低著頭似在沉思。
林溪見狀便問道:“怎么了?”
陸沉緩緩道:“洛姑娘以及她爹自然是一片好心,我也必須承情,只不過李宗本去世、李適之被斬首,我最大的威脅已經消失。朝中文武雖然沒有橫生事端,但如果讓他們知道沙州各部對我如此看重,難保一些人不會胡思亂想。”
林溪微微蹙眉道:“洛姑娘千里迢迢而來,你總不能傷了她的心。”
“我當然不會這樣做。”
陸沉笑了笑,眼中多了幾分釋然:“讓他們腹誹去吧,往后這種事肯定不會少。”
林溪和厲冰雪對視一眼,兩人隱約察覺到,丈夫的心態似乎在發生細微的變化。
這樣的變化是好是壞?
她們無法斷定,目前只能確認一件事,經歷過那么多曲折坎坷,陸沉不會再有一絲一毫的天真和不切實際的幻想。
……
當時間來到九月中旬,京城逐漸恢復往昔的寧靜。
太學之內,陽光明媚,學舍里都是勤懇讀書的年輕士子,尤其是那些可以參加明年春闈的學生,無不抓緊利用最后的小半年磨練技藝。也有一些人游走于權貴府邸,慷慨于文會之上,力爭在參加春闈之前名揚京城。
鴻臚寺少卿錢遂之子錢讓腳步匆匆地走過林蔭小道,來到太學東北角上,終于看見那個站在涼亭內的身影。
他走到近前放慢腳步,笑道:“少陽兄,你可真是讓我好找。”
姜晦轉過頭,望著與他交情極深的好友,問道:“德高有事找我?”
錢讓在闌干邊坐下,揉了揉自己的大腿,嘆道:“這會同窗們各忙各的,有人整天抱著文卷求訪高官大儒,據說禮部尚書楚大人的府邸外隨時都能看見年輕士子,也有人埋首故紙堆中,從天亮坐到天黑,連飯都顧不上吃。唯有少陽兄閑情雅趣,在這里觀賞秋日景色,愚弟不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