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極其詭異又緊張的氣氛中,寧皇后忽地開口說道:“母后,臣妾有幾句話想說,不知可否?”
當著七位重臣的面,許太后只好點頭道:“但說無妨。”
寧皇后牽著李道明的手,往前走了兩步,直面一眾重臣,言辭懇切又難掩悲傷地說道:“諸位大人,你們是大齊的棟梁朝廷的柱石,如今陛下賓天,我們孤兒寡母全要仰仗諸位大人的護持。方才薛相之議老成持重合情合理,而秦國公所言亦顧惜我們母子之情,令本宮頗為感激。”
這番話面面俱到,在場所有人都心中熨帖,就連許太后都挑不出錯。
寧皇后又轉身面朝許太后,拉著年幼的皇子一齊跪下,誠懇地說道:“還請母后念在大行皇帝的份上,監(jiān)國理政護佑新君,臣妾豈敢與母后并肩,只需在新君之側設一席,準許臣妾與他相伴,別無他求。”
李道明忽地脆生生地說道:“皇祖母,您就答應母后吧。”
看著這一幕,諸位重臣不禁心有戚戚,頗為動容。
許太后原本準備好的措辭被堵回嗓子眼,只能親自伸手將寧皇后和李道明拉起來,輕嘆一聲道:“你這又是何苦?你是道明的生母,理當伴他成長,哀家豈會讓你獨守后宮?”
寧皇后感激不已。
陸沉看著當初雍容華貴的皇后,現(xiàn)在是這般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姿態(tài),心中默默念了一句。
真是一個聰明人,只可惜龍床上躺著那位沒有她這樣的心智。
許太后安撫好這對母子,便轉向看著薛南亭問道:“方才薛相言及二事,不知
【針鋒相對】
這位義憤填膺的大臣不是旁人,正是大齊朝廷的財神爺,戶部尚書景慶山。
在他之后,大量朝臣紛紛表態(tài),哪怕是那些講究官員儀態(tài)的文臣,此刻也都怒火中燒。
上面坐著的三位貴人何時經(jīng)歷過這種場面,尤其是年僅五歲的李道明,很明顯受到了驚嚇,若非寧皇后在旁邊相伴,他肯定坐不穩(wěn)當。
最后還是許佐看不下去,出聲制止了殿內的騷動。
許太后的嗓音適時響起,她簡略說了李宗本的死因,按照薛南亭的建議,把宮女勒死改成持刃行刺,其他細節(jié)未做改動。
當聽到那個名叫金巧蘭的女官至今還沒有抓到,景慶山肅然道:“啟奏太后,臣認為此案非同小可,區(qū)區(qū)幾名宮女斷然不敢行謀逆之舉,她們一定是受人指使。”
許太后沉吟道:“景尚書莫非有懷疑的人選?”
“臣想要說一說大行皇帝遇刺之前發(fā)生的事情,還請?zhí)笤蕼省!?/p>
“景尚書直言便是。”
聽到許太后這個回答,景慶山轉過頭,凌厲的目光直指陸沉,冷聲道:“秦國公,下官斗膽問一句,大行皇帝遇刺是否與你有關?”
群臣嘩然。
這一次連許佐都無法平息。
薛南亭不禁皺眉道:“景尚書,你身為朝堂重臣豈可胡言亂語?你若有真憑實據(jù),可以當眾公布,不可含沙射影似是而非。在這種極為緊要的問題上,絕對不能信口開河!”
景慶山告罪道:“左相息怒,下官并非無端污蔑,只因心里有太多疑惑,不得不當面請教秦國公。”
眾目睽睽之下,陸沉淡淡地問道:“景尚書想知道什么?”
景慶山稍稍平息自己的情緒,沉聲道:“當初國公回京不久,大行皇帝于宮中設宴款待,不知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