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密會從小半個時辰之前開始,幾乎所有人眼里都泛著奇異的光芒。
不論平時他們在外人面前表現得如何沉穩厚重,在這間暗室里都很難掩飾自己真實的心情。
“郭從義、王晏、寧元福和樂欽義等人被處死的時候,我雖然覺得他們過于愚蠢死不足惜,卻也生出幾分兔死狐悲之心,同時愈發感到迷茫和恐懼。”
禮部尚書胡景文輕輕一嘆,繼續說道:“當年河洛陷落社稷危急,先帝只帶著妻兒和幾名隨從渡江南逃,是誰保住了大齊半壁江山?李老相爺和韓公自然居功甚偉,可若是沒有江南望族不遺余力的支持,先帝能夠坐穩皇位?大齊能夠供養出強大的邊軍?郭從義等人固然是自尋死路,但是先帝打壓我輩的決心已經顯露無疑,要是他再多活幾年,恐怕我等也要下去和郭從義等人作伴了。”
這番話讓眾人不勝唏噓。
婁煥章接過話頭,語氣中帶著幾分冷厲:“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無非是你死我活罷了。”
“諸位世兄……”
李適之輕咳一聲,徐徐道:“方才我和你們說過今夜將要發生的事情,不過我希望你們牢牢記住,這只是一個開始,想要達到我們的目的,后面仍然有無數艱難險阻,萬萬大意不得。”
“是。”
眾人一齊出聲,極其恭敬地應下。
李適之又叮囑道:“最近這幾天仍要小心謹慎,切莫讓人看出端倪。”
眾人再度應下。
李適之端起茶盞,面露微笑,道:“我以茶代酒,敬列位一杯,希望我們再次相聚之時,已經風和日麗人間安寧,屆時我們開懷暢飲不醉不歸。”
“敬李大人!”
景慶山
【喪鐘為誰鳴響】
“娘娘,娘娘!”
永安殿內殿,兩名女官顫抖的聲音撕碎了拂曉前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