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豈能說個不字?自然是盡皆垂首領命。
于是新鮮出爐的大景都統院已經初具雛形,除了慶聿恭之外,撒改等人悉數成為都統,幫天子參贊軍務。
至此,朝會結束。
……
常山郡王府。
錦苑之中,慶聿懷瑾獨坐窗前。
慶聿恭入宮前特地來過錦苑,讓她不必太過擔心。
慶聿懷瑾心里清楚,當她不再將四皇子海哥拒之門外的時候,父親身上的嫌疑早晚都會洗脫。
這原本就是天子刻意拿捏慶聿氏的手段。
暮春時節,清風吹動著庭院中的碧綠青蔥,內外一片安寧靜謐。
然而慶聿懷瑾的內心無法平靜。
她不是那種自私自利的性情,從小就知道身為郡主,既然享受了常人無法想象的榮華富貴,便要承擔起自己的責任。
像她這樣的人,婚事不可能絕對順心如意,而且父親已經幫她拒絕過一次。
在如今慶聿氏處境艱難的時候,她沒有繼續任性逃避的資格。
可是……
她清冷的目光落在那張紙上。
字跡很工整,一筆一劃宛如刀刻。
她輕聲自語,帶著幾分嘲諷之意:“堂堂南齊郡公,連一手像樣的字都寫不出來,居然還要讓人代筆?早就聽說你沒有讀過幾本書,果然是個不通文墨的蠢材。”
雖然這讓她總算有了一點俯視那人的感覺,然而紙上的那段話卻讓她高興不起來。
“古往今來,功高震主者必然無法善終,令尊即便智慧通神,亦無法幸免于難。郡主請牢記一點,你們的皇帝一旦開始動手就不會停止,這場君臣之間的戰爭最終只有一個贏家,而你置身其中,縱然以身伺虎也只會被卷入旋渦,最終淪為一抔黃土。”
“等到那個時候,我會在南方飲一杯酒,聊做祭奠。”
慶聿懷瑾眉尖緊緊蹙起,握著信紙的手掌微微用力。
最終卻又只能緩緩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