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連忙起身,及至前廳,便見慶聿恭神情淡然地坐著,堂下跪著一人。
他們對此人并不陌生,相反極其熟悉,因為他們從小便能時常見到此人。
慶聿盈野,郡王府的長史,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算是慶聿恭的心腹。
略微有些奇怪的是,慶聿盈野此刻臉色蒼白,身體微微發抖。
兄妹二人上前給慶聿恭行禮,慶聿懷瑾轉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慶聿盈野,好奇地問道:“這是怎么了?”
慶聿恭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緩緩道:“今日陛下對百官宣示太子殿下的死因,疑為被人下毒謀害。這種毒藥古怪又邪門,既可以通過宮里的層層檢查,又能讓太子殿下逐漸斷絕生機,太醫們絞盡腦汁都查不出毒藥的成分,更遑論配制解藥。經過田玨的追查,這種毒藥應該是混在名為確山紅的美酒之中,太子殿下飲下之后中毒。”
慶聿忠望皺眉道:“世間竟有如此詭譎的毒藥?”
慶聿懷瑾心中一動,下意識低下頭。
她想起曾經看過的那份卷宗,里面記載著那個男人的一段經歷,似乎和太子這次中毒而亡的狀況有些相似。
慶聿恭道:“世間之大無奇不有,這不算很離奇的事情。陛下因為此事震怒,下旨命我自囚于府,在太子之死真相大白前,不許我出府半步。”
慶聿懷瑾猛地抬起頭,那雙秋月一般的眼眸里泛起凜冽的怒色。
慶聿忠望肅然道:“陛下為何如此?太子之死和父王并無關系!”
慶聿恭淡然道:“陛下認為我熟知這種毒藥,順勢懷疑是我給太子殿下下毒,倒也不能說陛下無故發難,此事確實與我有關。南齊陸沉在幾年前病過一場,表面癥狀和太子這次的情況類似,而我之前讓盈野收集陸沉的信息匯總成卷,其中便有這段記載。陛下從盈野口中獲知此事,自然就會懷疑是我毒害太子殿下。”
他的語調很平緩,然而兄妹二人已經齊齊望向跪在地上的男人,眼神猶如寒冰。
“王爺,小人該死!但小人真的不是有意出賣王爺,前日陛下派秘衛將小人拿入宮中反復盤問,小人懼于天威不敢不說,請王爺饒命啊!”
慶聿盈野磕頭如搗蒜。
然而慶聿恭臉上并無怒氣,只是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若非你告密,陛下怎會知道南齊陸沉的事情,又怎會未卜先知主動問你,還敢狡辯,你這個chusheng不如的東西!”
慶聿忠望大怒,抬腳便將慶聿盈野踹倒在地。
慶聿盈野強忍劇痛,掙扎著跪起來,再也不敢說話,只是不斷磕頭求饒。
卻見寒光一閃。
“懷瑾。”
慶聿恭及時出聲,慶聿忠望也攔了過去,這時便看見慶聿懷瑾不知從何處摸出一把匕首,眼神冷厲似劍。
“父王!”
慶聿懷瑾盯著跪在地上的男人,寒聲道:“對付這種賣主求榮吃里扒外的叛徒,何必與他多言,殺了便是!”
“未必是賣主求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