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誠懇地說道:“多謝前輩費心?!?/p>
尉遲歸平靜地說道:“冷劍陰千絕走得是絕情冷血的路數,最忌諱心中業障。一開始他只是應某些人的請托對你出手,但是在慶豐街上敗走,如果不能殺了你,他的劍心便會蒙上一片塵埃,所以我必須找到他解決這個隱患。我輩江湖中人力求有始有終,總不能給你留下那么大的威脅,再者雖然我不許伱喊我師父,可畢竟你學了我的散手,無師徒名分有師徒之實,這都是我該做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
話雖如此,陸沉又怎能無動于衷?
只不過尉遲歸太過灑脫,凡事只追求心安二字,陸沉縱有再多敬意,也只能放在心里。
想著這兩位頂尖高手之間的連綿七戰,陸沉不禁好奇地問道:“此戰過后,前輩想必能進入武榜前三?”
尉遲歸卻搖頭道:“未必。”
見他似乎不想多談,陸沉便沒有繼續問下去。
尉遲歸轉頭看著他,微笑道:“不過林溪那孩子擠進上冊第十倒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其實陸沉一直很難有直觀的感受,畢竟林溪在他面前素來溫婉體貼,無法想象基本不會拒絕他的師姐,年紀輕輕便已是這世間個人武力最強的十人之一。
閑談之間,陸園逐漸進入視線。
及至門前,便見陸通站在臺階下等候。
馬車停下,蕭望之緩步走了出來。
他溫潤的目光掃過站在旁邊的陸沉和尉遲歸,最后落在陸通臉上。
二人相視一笑,見禮過后并肩入府。
來到正堂,仆人們奉上香茗便悉數退下。
蕭望之和陸通寒暄片刻,隨即望向陸沉說道:“定州邊防已經大體成型。飛云軍、七星軍和寧遠軍駐守北部定風道和寶臺山一線,來安軍、奉福軍駐守西邊清流關防線,另外我軍攻占了西南邊的藤縣,目前由廣陵軍駐守,定北軍則在雷澤平原西邊游弋巡防。等你接任定州都督之后,你再對防地內的兵力部署進行調整?!?/p>
陸沉道:“有勞蕭叔費心?!?/p>
蕭望之淡然一笑,凝望著他的神情說道:“看來京城一行給你帶來不小的壓力。”
若論對陸沉的了解,蕭望之恐怕不比陸通差多少,因為陸沉幾乎是在他的親眼注視下,從一個小小校尉,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位。
陸沉這幾年在戰場上的表現,以及一些私下里的舉動,蕭望之都看在眼中,所以他能輕易看出陸沉藏在眼底的憂慮。
此刻堂內除了他們兩人便只有陸通,陸沉自然知無不言,他喟然一嘆道:“在京城的時候,我和厲叔聊過一些事情。當初那場改變了很多人命運的叛亂,其中似乎另有隱情?!?/p>
在兩位長輩的注視下,他將那些分析簡略復述了一遍。
“幕后之人是韓忠杰。”
出乎陸沉的意料,蕭望之沒有多想便給出堅定的判斷。
見陸家父子都露出不解的神情,蕭望之繼續解釋道:“世家叛亂牽連甚廣,但是起決定作用的依然是那些京軍將領。在這個世上能夠影響到京軍的人不多,尤其是這種規模的叛亂,只有荊國公府才具備這樣的實力。韓老爺子肯定不會這樣做,只有韓忠杰才有一絲可能。如今的京軍是韓老爺子一手創建,韓忠杰在其中出力甚多,你不能因為他賦閑多年就忽略這一點?!?/p>
陸沉心中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