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冰雪朝地圖上看去,在目前計劃中的幾條援兵路線,只有蕭望之率領的淮州軍精銳將要穿過北燕境內,而那里才是景軍真正掌握的地盤,目前己方并不清楚那里的具體情形。
她有些擔憂地問道:“要不要立刻通知蕭都督?”
“這是當然。”
陸沉漸漸冷靜下來,在房中來回踱步。
厲冰雪知道他在思考,于是安靜地等待著。
不知過了多久,陸沉停下腳步,目光落在地圖上的某處,鋒芒微露。
“他想請君入甕,我們就移山填海!”
……雍丘城外。
陽光明媚,風和日麗。
早春時節,這是一個無比適合踏青郊游的好天氣,但是對于雍丘城頭上的靖州軍將士而言,等待他們的卻是一場即將到來的浴血廝殺。
景軍已經越來越熟練攻城的默契配合,尤其是那些隨軍匠人制作的攻城器械,為他們提供了極大的幫助。
自從現在的景帝登基后,景廉族不斷加快對齊人文化的研究和學習,而且不同于那些只知附庸風雅的蠢人,景帝深諳文化和實用技藝這兩者都重要的道理。
如今的景軍不光是勇猛剽悍,他們身上精良的甲胄與軍械,在面對齊軍時絲毫不落下風,不再是當年那支只靠蠻力和兇狠打天下的軍隊。
城上的守軍自然也能感覺到這一點,不過他們的心態依舊很平穩。
這段時間景軍發起過多次攻勢,從始至終都無法威脅到雍丘四面防線,故而當今天景軍再度襲來,守軍雖然保持著足夠的警惕,但也沒有絲毫慌亂之意,如同本能一般準備著堅守城池。
景軍像之前那幾次一樣擺開陣勢,主攻方向依然是雍丘北城和東城,其余兩面則只是佯攻。
戰事遽然爆發。
大量投石車在城外擺開架勢,一輪又一輪的飛石朝城頭砸來,其中還間雜著帶起滾滾黑煙的火石。
城頭上的靖州軍將士漸漸察覺到不太對勁,今天景軍的投石車似乎完全不在意自身的損耗,飛石砸擊的時間和頻率相較以往都要高出很多。
北面城樓之下,清徐軍都指揮使仇繼勛冷靜地觀察著城外的情況。
經過這段時間的攻守較量,他對景軍的行動規律有了一個大概的掌握,慶聿恭從來沒有傾盡全力,先前那些進攻說不好是試探還是折磨。
然而這一次景軍動用的兵力明顯要比過往更多。
景軍的投石車終于停下,仇繼勛正要讓人將情況告知厲天潤,目光忽地一凝,然后快步走到墻垛后面。
景軍陣地中后方,有一面迎風招展的大旗。
“王旗?!”
仇繼勛面色微變,之前景軍的所有進攻中,慶聿恭本人應該沒有出現在陣地上,至少這面代表他的常山郡王之旗是首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