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陸沉平靜的語調,林溪略微有些茫然。
前面半句她聽得懂,可是后面那半句讓她不解,故而問道:“此言何意?”
陸沉撫著她肩頭的青絲,緩緩道:“陛下讓我來主持清查亂黨,這一次不知有多少人會被卷入其中,而且絕大多數都是在江南各地頗有根基底蘊的豪族。等到屠刀落下那一刻,他們不會記得這是自己發動叛亂的罪有應得,只會恨陛下和我這個握刀的人,雖然這樣很不合理,但很多人就是會這樣想。而且,最后陛下肯定會讓我負責監斬行刑。”
林溪微微蹙眉,她畢竟還是江湖兒女的行事風格,崇尚恩怨分明敵我兩清,不太熟悉這些人心鬼蜮和朝堂權斗。
“皇帝為何要這樣做?”
“這場叛亂被順利平定,對于陛下確實有很多好處,譬如他可以進一步收回權柄,剜去朝廷和軍中的腐肉,為后繼之君打下無比堅實的基礎。但是,這場叛亂終究讓中樞元氣大傷,一大批官員被收押,北衙六軍更是傷亡過半,三座京營也要面臨大清洗。如此一來,邊軍的實力便有壓過中樞的跡象,眼下兩位大都督和我都在,陛下不會太擔心。但是作為一個深謀遠慮的帝王,他必須防患于未然。”
林溪仰頭望著他,低聲道:“皇帝將你視作隱患?”
陸沉抬手拂過她白皙的臉頰,微笑道:“不必緊張,陛下只是不希望大齊出現一位無人可制、權傾朝野的權臣而已,他不會想著要對我不利。”
話雖如此,林溪還是輕輕一嘆,然后雙手環抱住陸沉的后背。
“師姐,伱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感受著林溪柔軟而又韻致的身軀貼著自己,陸沉不禁覺得喉頭略顯發干。
“什么話?”林溪的聲音有些悶。
陸沉俯首在她耳邊說道:“芙蓉帳暖度春宵……”
天可憐見,這是陸沉前世記得為數不多的詩句之一,用在這個時候無比合適。
然而他的唇碰到林溪的耳垂,女俠忍不住笑起來,脆生生地說道:“癢呢……”
旖旎的氣氛忽然有崩壞的趨勢。
陸沉心一橫,索性雙手將林溪打橫抱起,變成兩人并排躺著的狀態。
四目相對,近在咫尺。
林溪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紅暈,下意識地雙手抵在陸沉的xiong口,咬唇道:“師弟,不要胡鬧,不然我會揍你的。”
“那你就揍我吧。”
陸沉擺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雙手毫不猶豫地觸了上去。
林溪心中一顫,只覺一股電流傳遍全身,明媚的雙眼中多了幾分懇求之意:“外面有人呢。”
陸沉微笑道:“沒人敢闖進來的。”
說著便吻上林溪的雙唇。
兩人已經有過很多次親密接觸,尤其是前段時間陸沉帶著林溪暢游山水,時常會厚著臉皮膩上來。
林溪并不會刻意矯情作態,除了最后一步之外,對陸沉可謂是予取予求,只不過現在的環境有些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