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六名親兵包括秦子龍?jiān)趦?nèi),毫不猶豫地護(hù)著馬車,沒有再去看那些正在廝殺的同袍,這并非是他們冷血無情,而是久經(jīng)戰(zhàn)火的磨礪,他們已經(jīng)習(xí)慣無數(shù)次分別,無論生死。
那些鏖戰(zhàn)的親兵也沒有將心思放在身后,他們眼中只有這些膽大包天的刺客。
“停!”
馬車才剛剛橫在慶豐街上,秦子龍又是一聲暴喝,雙眼死死盯著后方約莫二十余丈處。
那里突然出現(xiàn)一名渾身透著陰冷氣息的男子,截?cái)嗔撕罡R車的退路。
其人身穿青色長衫,頭戴普通斗笠,右手提著一把沒有出鞘的長劍,緩步朝橫在長街上的馬車走來。
隨著他一步步前行,那股劍氣逐漸從他身上彌漫開來,猶如陰霾遮蔽天空,從北到南填滿寂寥的長街。
他的身影和長劍形成奇特的和諧,仿佛人與劍本為一體,又像是面容滄桑的說書人在講述一個故事。
一個深不見底的故事。
秦子龍和其他親兵瞬間如臨大敵。
便在這時,馬車門忽地向外推開,一道身影飄然而下。
他的肩膀如山寬闊,將這天地之間的肅殺氣勢一并擋住,隨著他向那位劍客走去,秦子龍等人忽然感覺到壓在身上的恐怖威勢逐漸減弱直至消失,眼前依然是夏日午后明媚的陽光,周遭的氛圍不再凌厲,那股刺得人眼睛生疼的劍氣消失無蹤。
孤身擋住這漫天劍氣的自然便是袖中乾坤尉遲歸。
與此同時,陸沉已經(jīng)來到秦子龍身旁,他手中多了一把常備于車廂內(nèi)的長刀。
“我們不是那個劍客的對手,交給尉遲前輩就好。”
陸沉一句話便讓秦子龍等人回過神來,旋即看著這位年輕侯爺,秦子龍開口說道:“侯爺,這里交給我們,你盡快離開此地,不要回侯府,最好是去騎兵駐地或者皇宮。”
陸沉卻沒有接過話頭,他望著前方奮戰(zhàn)的親兵們,寒聲道:“你們不要忘了,當(dāng)初我們在戰(zhàn)場上同生共死的經(jīng)歷。無論何時何地,我怎會丟下自己的兄弟不管?”
他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語調(diào)逐漸上揚(yáng),身體開始前沖。
秦子龍等人不敢再勸,立刻追隨陸沉的腳步向前沖去。
陸沉雙眼盯著手握鐵棍的賀柏年,幾個起落之間便來到親兵們的身后,隨即便是一片凌厲的刀光向前潑灑而去!
【乾坤一劍】
當(dāng)陸沉帶著秦子龍等人殺入戰(zhàn)局的時候,慶豐街另一頭,尉遲歸緩步走向?qū)γ娴闹心陝停駪B(tài)平靜且從容。
相距還有七八丈時,兩人幾乎同時止步。
午后的陽光揮灑而下,斜照在兩人的身上,氤氳出強(qiáng)橫的氣場,仿佛能將遠(yuǎn)處的廝殺聲隔絕在外。
愈顯寂靜,又平添幾分蒼涼之氣。
中年劍客右手提劍,劍柄以四十五度上揚(yáng),隨時都能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