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沒有半點男女旖旎之念,反而帶著幾分審視和凝重。
片刻過后,那輛寬敞舒適的馬車在夜色中緩緩駛離墨苑,在十余名精銳騎兵的簇擁中向著山陽侯府行去。
及至回到侯府,馬車停在儀門之內,待外邊的親兵示意一切妥當,陸沉方走下馬車。
令人意外的是,他手中居然握著一柄長劍,劍刃上的血跡沒有完全干涸。
親兵統領秦子龍目光微凝,連忙對旁邊的兄弟們說道:“戒備!”
陸沉微微搖頭道:“你帶著他們下去布置,接下來這段時間小心一些就好。”
“遵令!”
秦子龍便帶著其他親兵離去,然后親自去檢查府中各處的明暗崗哨。
馬車門再度推開,當先下來的便是氣質溫和的尉遲歸,然后卻是一位年紀輕輕的紅衣女子。
她盯著尉遲歸的背影,眼中既有畏懼也有不解。
將時間倒推回一個多時辰之前,當她發現侯玉的境況和情報有些出入,根本不像是失去理智的醉酒狀態,立刻意識到這極有可能是對方設下的陷阱。
在做出嘗試后,她明白今夜無法完成復仇,便當機立斷地選擇撤退。
她不光有墨苑內部的地圖,先前也找機會實地勘察過,因此在墨苑護衛沒有足夠防備的情況下,她自信可以從容逃走。
然而在她甩開墨苑護衛、即將逃出生天的時候,一個貌不驚人的中年男人擋住她的去路。
僅僅五招,她的長劍便落入對方那雙看似風輕云淡、卻又蘊含無盡內勁的手里。
又過兩招,她便徹底受制于對方,然后被帶到馬車之中,直到此刻才能重新呼吸清新的空氣。
紅衣女子并非自大之人,她敢于來齊國京城找侯玉復仇,除去各方面的準備,對于自身的武功也有足夠的自信,可是這個中年男人的武功明顯超出她一個檔次。
清冷的夜色中,她看向站在對面的陸沉,冷聲道:“你是陸沉?”
陸沉不答,轉而望向尉遲歸問道:“前輩,她是什么來路?”
尉遲歸看了一眼紅衣女子,沉吟道:“從她的武功風格來看,應該是沙州人。”
陸沉微微頷首,隨即對女子說道:“進屋再說。”
紅衣女子眉眼泛冷,只是那位深不可測的中年男人在她脈門上做了幾道禁制,讓她身體里的內勁無法運轉自如,當下只能聽從。
來到內書房,陸沉提壺斟茶,先給尉遲歸遞去一杯,又倒了一杯放在紅衣女子身前,然后坐在她對面,依舊打量著桌上那柄帶血的長劍。
紅衣女子看向自己面前的茶盞,目光晦澀難明。
片刻過后,陸沉平靜地問道:“為何要行刺侯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