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郡主你不需要等待太久就能回去了。”
他這句話讓慶聿懷瑾微微一怔,不太自然地問道:“你果真會放我回去?”
陸沉頷首道:“是。”
慶聿懷瑾狐疑地打量著他,基于前兩年在這個男人手里吃的虧,她下意識認為對方必然還有陰謀。
“從始至終,我都沒有想過要對你怎樣,其實就算你當初在光華門外沒有投降,我也做不出將你扒光吊在城樓上的事情。”
陸沉聳聳肩,繼而道:“始作俑者其無后乎?我不是你朝那些無惡不作的景廉貴族,這種事如果真的做了,焉知我在意的人將來沒有淪落險地的可能?當然,為了讓你乖乖寫那兩封信,我必須要虛言恐嚇,倘若你真的不肯做,我最多就是殺了你祭奠戰(zhàn)死沙場的英魂。”
慶聿懷瑾忍不住罵道:“無恥!”
陸沉淡淡一笑,道:“你也不必擔心我還有什么后手,其實在你朝皇帝同意和談的那一刻起,我的安排便有了效果。”
慶聿懷瑾皺眉道:“什么意思?”
陸沉搓了搓手,不慌不忙地說道:“你不妨冷靜下來仔細想一想,令尊會不會因為你失手被擒、而景軍并未遭遇動搖根本的慘敗情況下,被迫接受與我朝和談,以此來換得你的平安?”
慶聿懷瑾神色一凝。
她從不懷疑父王對自己的關愛有假,但是當問題上升到景朝顏面這個層次,這件事便不能以常理論斷。
正如陸沉所言,東陽路和河洛城相繼失陷,本質上是燕國武備孱弱的體現,并非是景軍拿淮州軍沒有任何辦法。
對于縱橫天下幾近無敵的景朝來說,被迫和談稱得上奇恥大辱,根源便在于她失手被擒,否則景朝哪有必要接受齊朝的和談請求?
以慶聿懷瑾對她父王的了解,他必然會在朝堂上堅決反對接受和談。
可是這樣一來……
陸沉觀察著她的表情變化,便知她也想到了那一層,于是說道:“很顯然,是你朝皇帝力排眾議接受和談,關鍵便在于要將你救回去。聽說你朝皇帝對你格外疼愛,甚至不比那些皇子和公主差,我不知道這個傳言是否屬實,也不知道你在他心里的地位是否真的這般重要,哪怕損害景朝的體面也要救你。”
慶聿懷瑾雙唇緊抿,沒有回答。
答案不言自明。
陸沉便微笑道:“所以這便能證明,你朝皇帝不會錯過任何一個機會敲打令尊。此番和談,一者你朝貴族心里肯定憋著火,二者上萬匹戰(zhàn)馬不是一個小數目,你朝皇帝多半會讓所有掌軍貴族平攤。二者相加,最后那些人的怒火必然會針對令尊,可以想見將來令尊的處境會越來越艱難。”
慶聿懷瑾輕吸一口氣道:“這些只是你的猜測而已。”
陸沉道:“其實你內心已經信了,否則你肯定會像以前冷笑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