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恩和譚正緊隨其后。
眾人入內之后,陸沉的親兵便關上大門,巡視周遭。
堂內除了王安,還有一位王家人,其人年近五旬,神色略顯緊張。
河洛城失陷這段日子以來,這位中年男人既喜又憂,喜的是自己的女兒得遇良配,陸沉必定前程似錦,另一方面又擔心這個年輕人翻臉不認人,拿翟林王氏做筏子震懾人心。
尤其是王安始終沒有回過家,府中內外都是齊軍把守,這更讓他心中惶恐。
此刻終于見到陸沉的真容,王承先是驚訝于對方的年輕俊逸,然后連忙上前行大禮道:“罪民王承,拜見大齊陸都尉!”
王安的嘴角抽了抽。
王承還沒有俯下身,便有一雙穩健的手托住他的雙臂,隨即便聽陸沉說道:“伯父不必多禮,小侄承受不起。”
伯父……小侄……
王承暗自琢磨這兩個稱呼,抬眼便看見陸沉溫和的神情。
饒是這位文壇大家在與人辯經析義時口若懸河,此刻也不禁失語。
陸沉松開他的雙臂,微笑道:“伯父,我們坐下說話吧?”
王承此刻終于意識到面前這個年輕人不會翻臉,很顯然他愿意接受王初瓏的婚事。
縱然心中柳暗花明,王承也不敢在陸沉面前擺岳父大人的架子,相反顯得十分局促。
王安見狀便笑道:“兄長,陸都尉此前只是在外人面前做做樣子,畢竟咱們王家暫時還不能暴露底細。”
陸沉接過話頭道:“沒錯。其實小侄本該早些來拜望伯父,只是不想惹人生疑,因此耽誤了幾天時間。”
王承感慨道:“你軍務繁忙,其實打發人說一聲便可,不必親自走一遭。”
陸沉笑了笑。
眾人相繼落座,王安見自己的兄長依舊沉浸在看女婿的情緒中,便主動挑起話題道:“陸都尉,大軍準備停留多久?”
陸沉坦然道:“最多兩個月。”
見他絲毫不作隱瞞,王安只覺心中十分熨帖,沉吟道:“慶聿懷瑾在你手中,慶聿忠望和謀良虎肯定投鼠忌器,河洛暫時不會有危險。只不過,依我對景帝的了解,他不會退讓太多,頂多就是默認大齊占據東陽路。”
陸沉道:“慶聿忠望率領的萬余騎兵目前駐扎著河南路境內,謀良虎也領兵退至江北路,其實這便足夠了,我不是很在意景帝是否愿意退讓。”
王家兄弟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感覺到這個年輕人身上的銳氣。
陸沉繼續道:“今日來此,主要是想拜望伯父,其次是有幾件事和二位通個氣。”
王安正色道:“請說。”
陸沉抬手指著左側的譚正,道:“他叫譚正,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將來便由他負責河洛城內的情報傳遞。以后你們若有消息可以直接交給他,會更加安全且便捷,不需要再走伱們原先的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