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青縱然久經風雨,此刻竟也被陸沉一席話撩撥得心情激動。
長久以來他似乎存在一個思維上的誤區,那就是對北燕用計一定要從大局考慮,從長遠的角度去籌算。
譬如張璨身為北燕皇帝,確實存在一定的利用價值,但如果不能讓他發揮出足夠的作用,僅僅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小打小鬧,那么織經司就沒有必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事實也是如此,織經司在北燕皇宮只有少數幾個眼線,主要精力都放在監視卓園、王家大宅、龐師古和虞藎臣等人身上。
如今陸沉的提議讓蘇云青豁然開朗。
相較于他更擅長的長線布局,陸沉給他提供了另外一個思路,那便是以張璨為切入點,徹底引爆他心里郁積的怒火,最好能夠波及到足夠多的燕國權貴。
簡單直接,卻又說不定可以促生意外的驚喜。
一念及此,蘇云青鄭重地說道:“陸都尉,我覺得這個想法可以試試。”
陸沉笑道:“有蘇大人這句話我便放心了,只要你不覺得我這是異想天開就好。”
“怎會是異想天開?”
蘇云青連連搖頭,繼而道:“張家雖然不比當年,但是多少還有點底蘊,再者張家父子先后做了十來年皇帝,要組織一批敢于sharen的親衛倒也不難。如果張璨能在一個合適的機會動手,將偽燕朝堂上的高官殺個七七八八,偽燕的官府體系定然崩潰,而景朝也會措手不及,于我朝邊軍而言可謂天賜良機。”
看著他越說越激動的模樣,陸沉忍不住給他降溫,道:“蘇大人稍安勿躁,這還只是一個設想。”
蘇云青尷尬地笑笑,隨即問道:“陸都尉,你可知道我想起了什么事情?”
望著他精光熠熠的雙眼,陸沉試探地道:“莫非是當初在織經司廣陵衙門,大人與我商議如何對付偽燕察事廳的奸細?”
“正是!”
蘇云青語調微揚,感慨道:“我至今都記得很清楚,
【分歧】
河洛在世間所有齊人的心目中,不止是一座城池那么簡單。
它作為大齊曾經的京城,那段歷史持續了一百四十多年,久到世人早已認定齊朝便是天下共主,李家皇帝就是這片遼闊大陸的天命之子。
或許十八年前的齊朝先帝亦是如此想,所以在外有異族侵襲內有群臣諫言的情況下,他最終還是選擇對楊光遠下手。
當時他并不擔心楊光遠的死亡會帶來多么嚴重的后果,因為在他看來,齊國仍舊是世間最強盛的王朝,河洛昂然屹立在大地之上,不會有任何危險。
最終的結果狠狠抽了齊朝先帝幾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