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來到議事廳內(nèi),此處的氣氛亦是透著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沉悶。
仆散嗣恩抬手止住許存等人見禮,目光停留在肅立一旁的溫希光臉上,面無表情地問道:“溫都監(jiān),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溫希光面露愧色,沉重地說道:“回將軍,昨日末將奉命前去接應(yīng)前軍,途中遭遇七星軍的伏擊。對方兵力在三千人左右,還有數(shù)百名相當精銳的騎兵。末將慚愧,未能擋住敵軍的沖擊,當時末將只能讓一部分將士撤退,然后被對方的高手所擒。”
不遠處的前軍都監(jiān)杜岷低下了頭。
仆散嗣恩雙眼微瞇,緩緩道:“此事我已知曉,后來你們被帶去何處?”
溫希光答道:“回將軍,末將等人失手被擒后,旋即被山賊蒙上雙眼,然后走了大概兩個多時辰,天色昏暗時被關(guān)進一間木屋。末將暗中辨認方向,應(yīng)該是從遇伏之地一直往東邊走,但不清楚具體位置。后半夜時,對方派數(shù)十名高手用同樣的方式將我們送回,在距離這座山寨十多里時便讓我等自行返回。”
仆散嗣恩走到主位坐下,與旁邊的許存對視一眼,然后對溫希光問道:“溫都監(jiān),山賊首領(lǐng)可是陸沉?”
溫希光應(yīng)道:“是他,還有林頡之女林溪,這兩人便是昨日七星軍的首領(lǐng)。”
仆散嗣恩沉默片刻,幽幽道:“他為何會將你們放回來?”
溫希光想起臨行前陸沉的叮囑,便坦然道:“末將不知。陸沉確有勸降之舉,然而末將累受皇恩,豈能與山賊同流合污?他見勸降不成,又向末將打探我軍情報。”
許存插話道:“你說了?”
這一刻他目光微冷,如果溫希光沒有付出一些代價,山賊又怎會將他放回來?
溫希光沒有絲毫猶豫地答道:“說了。”
其余將領(lǐng)臉色都有些難看,同時又難以置信地看著溫希光,暗想就算伱真的被迫吐露消息,這個時候豈能直言相告?
你就不能撒謊么?
溫希光繼續(xù)說道:“請將軍和總管放心,末將并未說出實情,對陸沉所言皆是偽造的信息,他亦無法辨認真?zhèn)巍2贿^,末將之所以能回來應(yīng)該和此事無關(guān),只因陸沉讓末將轉(zhuǎn)達一件事。”
仆散嗣恩神情凝重起來,頷首道:“你說。”
溫希光道:“他說接下來會不斷趁夜襲營,讓我軍做好應(yīng)對的準備。”
仆散嗣恩聽到這句話后不由得冷笑一聲,這與他的預(yù)測相差無幾,可隨即他又感覺到頭疼,那便是要如何處置面前這位左軍都監(jiān)。
他轉(zhuǎn)頭望著許存說道:“許總管,溫都監(jiān)是你麾下將領(lǐng),此事該如何處置,本將認為還是應(yīng)該由你裁奪。”
許存頗為犯難。
昨日左軍之敗非戰(zhàn)之罪,溫希光乃是奉命前去接應(yīng)然后遇伏,根源在于先鋒前軍輕敵冒進,否則也不會釀成這種慘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