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劣的把戲。”
景帝一言帶過,徐徐道:“朕知道諸位卿家在擔心什么,無非是怕朕因為太子之死喪失理智,在朝中大開殺戒。朕可以理解你們的擔憂,不過朕希望你們弄清楚一件事,太子之死是對我朝最大的挑釁,既然要查就要查得清清楚楚,有何必要對天下臣民遮掩?莫非藏著掖著就能平息民間的議論?莫非朕的子民會因此喪失對朕的信心?”
群臣豁然開朗,無比敬服地高呼道:“陛下圣明!”
“至于南齊……”
景帝雙眉微挑,凜然道:“大景鐵騎早晚有一天會踏平江南,朕的兒郎們不需要任何借口,他們必然可以平定天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群臣激動的聲浪猶如山呼海嘯。
景帝平視前方,神色沉肅,又道:“幕后真兇害死朕的太子,又將嫌疑推到齊人身上,這樣做的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覬覦儲君之位。說起來,這是朕的責任,居然教導出這等喪心病狂罔顧人倫的chusheng。”
站成一排的皇子們噤若寒蟬。
但是景帝沒有朝他們發難,而是看向站在武勛班首的中年男人,緩緩道:“常山郡王。”
慶聿恭出班奏道:“臣在。”
景帝凝望著他的面龐,問道:“你覺得會是哪位皇子謀害了他的長兄?”
這顯然是一個很要命的問題,慶聿恭略顯惶恐地回道:“陛下,臣對此案毫無了解,豈敢在無憑無據的情況下,隨意指控皇子親王?”
景帝再度起身,緩步走到那一排皇子附近,抬手指向三皇子烏巖,對慶聿恭問道:“此人乃是嫡次子,如果太子意外亡故,他最有可能承襲儲君之位,你覺得會不會是他?”
烏巖“撲通”一聲雙膝跪地,驚恐萬分地叩首道:“父皇,兒臣和此事無關,兒臣素來敬重太子殿下,怎會生出這等大逆不道的心思!請父皇明察!”
其余皇子也都跪了下去。
景帝卻不理他,只看著不遠處的慶聿恭。
大殿之內的空氣猶如凝滯,讓人的呼吸愈發困難。
慶聿恭思考片刻,緩緩道:“陛下,依臣拙見,三殿下確實有很大的嫌疑,因為太子離世之后他是最大的受益者。不過若真是三殿下所為,他的嫌疑未免太過明顯,臣認為三殿下不至于如此不智。”
烏巖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還沒等他心里的大石落下,景帝冷冷道:“你又怎知這不是故布疑陣?或許烏巖就是利用你的這種心理,在所有人都覺得他不會如此愚蠢的時候,反其道而行之。”
慶聿恭點頭道:“陛下所言也有道理。”
烏巖的臉色愈發蒼白。
景帝又指向跪在烏巖身邊的海哥說道:“此人曾經在朝堂上刻意表現自己,從而博得一部分文臣的好感,后來又借著和永平那孩子親近的名義,三番五次向你示好,足以證明他心思不純。在你看來,會不會是他欲一箭雙雕,先毒害太子再嫁禍給烏巖?”
慶聿恭這一次稍稍沉默。
四皇子海哥只覺四肢冰涼心中發寒,原來他的那些小心思從來沒有逃過天子的雙眼。
見慶聿恭沒有回答,景帝面無表情地說道:“近來坊間傳言,太子乃四皇子海哥所害,而你常山郡王便是海哥最大的支持者。等將來海哥繼承皇位,你便有從龍之功,而因為這個只有你們兩人知曉的秘密,海哥不會像朕一樣苛待于你,更不會罷免你的元帥之職。朕想知道,郡王如何看待這個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