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地相距較遠,如果等到景軍攻破定州邊境防線,靖州軍再北上支援壓根就來不及。
至于派誰領兵援護定州,眾將顯然都不愿錯過這個機會,因為靖州這邊防線穩(wěn)固,短時間內不一定會有戰(zhàn)事。
一片紛紛擾擾之中,厲天潤忽地咳嗽了幾聲,節(jié)堂內瞬間安靜下來。
厲天潤注意到旁邊厲冰雪擔心的神情,擺擺手示意無妨,然后對厲良玉說道:“代本督回復李都督,來信已經知悉,望他謹遵陛下諭旨,堅守各處關隘絕不出戰(zhàn)。江北三州理當守望相助,必要之時本督會派兵北上。”
厲良玉垂首道:“遵命。”
厲天潤又道:“取沙盤來。”
稍后,一張簡易沙盤放在節(jié)堂中央,厲天潤緩緩起身,來到沙盤旁邊看了片刻,平靜地說道:“自從年初那場戰(zhàn)事之后,偽燕沫陽路的軍隊在牛存節(jié)的指揮下拼命修筑關隘寨堡。你們應該能看到,東起新昌城西至嚴武城,在這條長達七百余里的邊境線上,偽燕軍隊的據點數不勝數,你們可知這意味著什么?”
陽翟軍都指揮使霍真沉吟道:“敵軍防線堅固,由點到面,我軍想要突破很有難度。”
廣濟軍都指揮使范文定搖搖頭道:“不止于此。敵軍防線如此扎實,他們就不需要一味地死守,倘若景軍精銳鐵騎從某處向南突襲,即便無法撼動我軍,因為他們身后的防守十分堅固,大不了可以從容后退。”
厲天潤抬頭看了他一眼,微微頷首。
范文定得到鼓勵,思路愈發(fā)打開,又道:“偽燕軍隊的防線讓我想起咱們用來對付騎兵的槍盾陣,邊境線這些關隘寨堡就是堅硬厚實的盾陣,景軍騎兵就是躲在盾陣后面的長槍,只要有機會便會前出制造殺傷。”
他這番話得到眾將的一致贊同,就連平時最魯莽的安平軍都指揮使徐桂都點頭說道:“老范言之有理,景軍騎兵最擅長尋找機會,尤其是咱們的防線往北前推,剛好處在江北平原上,最適合騎兵迂回奔襲。”
只不過他們心里此刻有個疑問,從大都督的話鋒來看,難道他認定景軍這次南下會將靖州當做主攻方向?
厲天潤沒有過多解釋,只望著沙盤說道:“霍真,你回去之后帶領陽翟軍往東北方向移動,駐扎在莒縣城內,與旬陽城內的淮州旬陽軍互為犄角之勢,防止敵軍從東線薄弱處突破。”
霍真凜然道:“末將領命!”
厲天潤又道:“張展。”
“末將在!”
“你領河陽軍前出慶和縣,在廣濟軍南邊十五里處扎營。”
“遵令!”
“皇甫遇。”
“末將在!”
“你引盈澤軍往西北而行,和安平軍換防,由你部駐防西冷關。本督對你只有一個要求,哪怕戰(zhàn)死在關隘上,也不能讓敵軍從西線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