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天潤笑呵呵地說著。
老者搖頭道:“大都督的病情需要好生調理,先前那兩位郎中的金針之術雖然神妙,仍舊比不得老朽這個方子。這服藥火候極其重要,老朽委實不放心假手于人——誒,這位應該就是厲大小姐吧?”
厲冰雪望著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覺得好像在何處見過。
厲天潤便介紹道:“冰雪,這位是薛老神醫,淮州廣陵人,如今的太醫院院正是他的師兄。薛老神醫淡泊名利,單論醫術并不弱于太醫院那些人。”
他又對薛懷義說道:“老神醫,她便是我的長女厲冰雪,如今任職飛羽營都尉。”
薛懷義神情鄭重,拱手一禮:“老朽代廣陵城的百姓們謝過當初厲都尉千里援護之情。”
厲冰雪連忙側身避開:“晚輩豈敢受此大禮。”
薛懷義微笑道:“自然受得。厲都尉或許不知,當日你領飛羽營騎兵出現在廣陵城外,與守軍相互配合擊潰敵軍,老朽就站在城頭上目睹全程。過往也曾聽說靖州都督府有一位年輕女將英姿颯爽紅粉巾幗,那日一見愈發敬佩。”
厲冰雪垂首道:“這是晚輩應盡之責。”
厲天潤見狀便說道:“冰雪,薛老神醫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里,是陸沉那孩子特意請他來為我治病。”
話音入耳,仿佛有一道清風忽地吹進厲冰雪的心里。
蕩起一圈圈漣漪。
【解語】
“大都督,老朽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老神醫但說無妨。”
“你身上的宿疾可以醫治,但是長年累月積壓的傷勢對于身體的傷害難以徹底根除。無論是那兩位郎中的金針之術,還是老朽開的方子,縱然有效果上的差別,本質上都只能起到輔助的作用。關鍵在于大都督得減少操勞,尤其要注意神思不可憂重。”
薛懷義這番話讓厲冰雪從沉思中驚醒過來,她緊張地問道:“薛老先生,真的沒有辦法徹底治愈家父的病癥嗎?”
薛懷義略顯為難地看了厲天潤一眼,注意到他眼神中的深意,便微笑說道:“厲都尉不必過分擔心,老朽定當盡力而為,而且接下來這段時間會常駐于此。”
厲冰雪稍稍寬心,又簡單聊了幾句,父女二人便告辭離去。
行走在回廊之中,厲天潤溫和地說道:“冰雪,方才關于戰事的討論,你可有什么心得?”
厲冰雪按下心中的憂慮,認真思考之后說道:“我贊成爹爹的想法。這段時間巡視邊境,我發現牛存節確實有幾分真本事。偽燕各處城寨的防御頗為嚴整,如果他沒有跟隨爹爹的節奏布防全線,而是主動放棄一些城池再度收縮防線,我軍更難找到突破口。”
厲天潤微露贊許之色。
厲冰雪繼續說道:“眼下他被自己的布置困住動彈不得,只要范、霍兩位將軍如期趕赴預定位置,憑借兵力上的優勢先聲奪人,牛存節必然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