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齊軍的動向判斷很準確,忠義軍等部也確實在鹿吳山下困住蕭望之率領的淮州軍,哪怕最后陸沉率領的援兵打亂了景軍的計劃,并不代表景軍就沒有一戰之力。
撒改感覺到天子的視線落在自己臉上,想了想說道:“陛下,臣覺著我軍又不是沒有一戰之力,如果能在雍丘一帶擊潰南齊邊軍主力,豈不是可以直接肅清南齊在衡江以北的地盤?”
眾人震驚。
還好他這段時間聽取幾位謀士的建議,不再像之前那樣動輒攻訐慶聿恭,此番鹿吳山大敗明顯不是慶聿恭的責任,相反他在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里奪回雍丘是大功一件。
田玨躬身應下。
明媚的春光中,景帝望著池中無憂無慮游弋的錦鯉,唇邊浮現一抹自嘲的弧度,輕聲自語道:“人活于世,誰能隨心所欲?”
果不其然,景帝微微頷首道:“你說的沒錯,不戰而退終究不妥,朕相信常山郡王縱然面對南齊諸多名將聯手,亦有揚我軍威的底氣和能力。”
趙思文神情微變。
然而他又不能立刻改弦更張,好歹是文臣班首的尚書令,那樣太過輕賤自身。
一片寂然之中,他將面前那份密折合上,緩緩道:“這是慶聿恭的飛書急報,我朝大軍在雍丘城外困住南齊京軍,厲天潤率部棄城而出,將那支京軍救了出去,然后一路往南撤退。慶聿恭命人追擊十余里,此戰共斬獲敵軍首級四千有余,同時奪回了雍丘城。”
鹿吳山下折損效節軍兩萬步卒,雍丘城外斬首敵軍四千余,兩相比較之下景軍顯然吃了大虧。
旁邊那幾人對這個建議毫不意外。
細究當時戰場的情況,景軍總兵力有六萬余人,齊軍淮州軍加上援兵也是六萬多人,雙方并不存在絕對的差距。
幾位重臣的表情稍稍松緩。
景帝起身向外走去,他便亦步亦趨地跟著。
田玨心中一震。
“這是自然,朕從不懷疑這位大景軍神的手腕。”
景帝淡然的目光掃過撒改,繼而道:“關于接下來的戰局,爾等有何建言?”
上書房內凝重的氣氛有所緩解。
田玨又將鹿吳山之戰的細節講了一遍,聽得幾位重臣無不眉頭緊鎖。
這樣一場大敗來得太過突然,尤其是效節軍兩萬人被殲滅,帶給他們的沖擊極其嚴重,可謂人人肅然。
景帝依舊面無表情,讓下方的臣子無法辨明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