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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
陸沉和林溪在院中漫步。
兩人的手牽在一起。
陸沉溫和地打破這種旖旎的氛圍:“師姐,我想和你一起回一趟京城,帶你看看江南的風景。”
雖然兩人談不上聚少離多,但是在一起的時候大多忙于正事,僅有先前在河洛城那段時間享受過戀人的甜蜜。
陸沉心中一直有個遺憾,那便是沒有帶林溪看看外面的風景,這次南下應該不會有多少麻煩事,所以他希望能和林溪同行。
林溪牽著他的手,微笑道:“是不是還要去來安城見一見王姑娘?”
陸沉的小心思被她戳穿,有些尷尬地說道:“如果師姐不想見那就不見。”
林溪停下腳步,轉頭望著他,認真地說道:“師弟,我真的不介意王姑娘的出現,但是……我暫時還是不見她了,想來她也是這樣的心思。這和爭風吃醋無關,只因我們之間唯一的共同話題便是你,可是這個話題談論起來又會讓彼此尷尬。”
陸沉擔心她心中會有成見,連忙說道:“那便不見,我們從淮州一路南下,然后我帶你在江南轉一圈,我們再去京城面圣。”
誰知林溪依然搖了搖頭。
陸沉微露不解。
林溪解釋道:“今天聽長輩們說了那么多,雖然他們說得比較隱晦,可是我能聽出來,你的處境并不像是表面上那般悠閑自在,你身上的壓力依然很大。師弟,我一直覺得自己能夠幫上你的地方很少,不像王姑娘可以借助翟林王氏的底蘊為你提供助力,也不像冰雪妹妹能在戰場上與你并肩作戰。”
陸沉抬手輕按她的雙唇,心疼又好氣地說道:“師姐,你不能這樣說,你我之間根本不需要這些事情來證明。真要論起來,如果在廣陵的時候沒有你的幫助,我根本沒辦法走出
【敗絮其外】
日升月落,川流不息。
陸沉剛剛送走林頡和林溪,便迎來了樞密舉薦、天子任命的定州大都督李景達。
其實這是一件比較有趣的事情。
當初燕景聯軍奇襲廣陵,南衙三軍奉旨北上救援,路上拖拖拉拉走了一個多月,等他們渡過衡江抵達廣陵,守軍早已在飛羽營的配合下擊敗敵軍。
如今李景達帶著振威軍一萬余人,從永嘉啟程途徑忻州、衡江和淮州,抵達定州汝陰城同樣只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換而言之,京軍的戰力突出一個神秘莫測,既能日行十里也能快速急行軍,完全取決于主將是否需要。
隨李景達北上的除了振威軍,還有都督府的常備文職屬官,諸如長史、司馬和各級參軍。
對于這位定州大都督的到來,邊軍將帥在蕭望之的帶領下舉行隆重的歡迎儀式。
將振威軍和都督府屬官安置妥當之后,兩位大都督并肩走入節堂,陸沉和幾位都指揮使作陪。
李景達恭敬地請蕭望之坐在主位,笑道:“國公爺此番收復定州,兵臨河洛,大漲我朝聲勢,可謂功彪史冊。末將才疏學淺,初至邊境,還望國公爺不吝指教,感激不盡。”
他將姿態擺得極低,蕭望之溫言道:“李兄言重了。陛下任命李兄為定州都督,自然是想借助你的練兵之能,為定州練出一支足以戰勝景軍的雄師虎賁,李兄又何必過謙?”
所謂花花轎子眾人抬,他當然不會無端生事,縱然李景達的到來意味著朝廷中樞分割他的軍權,從他面上看不出半點不忿。
李景達心中作何想法不得而知,姑且不論他在軍事上有幾分真才實學,在京城官場上待久了,口舌上的功夫不容小覷,那些溢美之詞仿若不要錢一般堆在蕭望之頭上。
蕭望之神情淡然微笑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