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古里甲,等防城軍離開陣地,他立刻帶牢城軍前移。”
“遵令!”
幾名傳令官立刻上馬離開中軍。
四皇子靜靜地聽著,心里逐漸明白過來。
景軍這三支步軍的實力存在一定的差距,夏山軍毫無疑問最強,防城軍次之,牢城軍最弱。
如果站在蕭望之的角度,他看到的是景軍的實力越來越弱,無論他藏著怎樣的打算,當齊軍面前的敵人變成最弱的牢城軍,這就是他最好也是唯一的機會,那時必然會傾盡全力。
然而這是慶聿恭給他制造出來的假象。
關鍵便在于景軍步卒的輪轉不是被迫,而是慶聿恭主動的調整,這就保證了最強的夏山軍依舊能保持極強的戰力。
等齊軍蜂擁而上的時候,就算他們能夠鑿穿牢城軍的防線,接下來要面對的便是實力完好且養精蓄銳的夏山軍。
四皇子敬佩地看著慶聿恭,后者卻是眺望著遠處的戰場,目光深邃又沉靜。
兩軍交界處,數里長的戰線犬牙交錯,鮮血染紅大地。
在眼下這個時間點,夏山軍居于攻勢而齊軍一直在死守,齊軍防線并未顯露出明顯的弱點,這就是紇石烈做出那個判斷、且讓人稟報給慶聿恭的緣由。
當后方傳來軍令,經驗豐富的紇石烈沒有立刻停止攻勢,戰場上太過急促的變化有可能影響到己方陣型的完整,因此他只是一點點降低進攻的強度。
待時機成熟之后,夏山軍全線后退,等齊軍反應過來、主帥還在思忖的時候,夏山軍便已經退回兩翼,少數陷在白刃戰中的士卒很快便迎來后方防城軍的同袍。
雖然只是一個很平常的輪轉,仍舊能從中看出景軍的底蘊,他們可以完美地執行主將的命令,整體陣型不見渙散。
齊軍帥旗之下。
收到前方回報的蕭望之看向陸沉,感慨道:“恐怕慶聿恭都不知道你居然如此了解他。”
陸沉冷靜地說道:“蕭叔,這是因為慶聿恭以為他的對手是你。”
蕭望之微笑道:“所以你斷定他會提前輪轉,用最弱的那部分兵馬誘使我軍出擊。”
陸沉點頭道:“夏山軍的確是個極其難纏的對手,如果慶聿恭堅持讓這支步軍在前死戰,我們很難突破這層屏障。想要勾起我軍的求勝之心,他必須要將最弱的那支步軍換上來。”
蕭望之問道:“那你打算如何應對?”
陸沉緩緩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慶聿恭應該會認為蕭叔一定會等到最佳的時機才出擊,但是當他撤下夏山軍,我軍便有了掌握主動權的機會,如此便也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