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個中氣十足又帶著焦急意味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緊接著只見一位身穿華服的年輕男子大步流星走進來,后面還跟著好幾位墨苑管事。
那些侍女們連忙屈身行禮道:“拜見殿下!”
來者正是二皇子、相王李宗本,同時還是這座墨苑的真正主人。
郭從義瞳孔微縮,上前數(shù)步拱手行禮道:“參見相王殿下!”
二皇子的表情很焦急,額頭上隱約有汗珠,顯然是得到消息匆匆趕來,不過他很清楚郭從義在軍中的地位,連忙扶住這位樞密使的手臂,道:“本王豈敢受樞密之禮。”
郭從義嘴上謙遜,眼神卻柔和許多。
那邊廂斗雞一般對面而立的陸沉和侯玉也轉(zhuǎn)身行禮道:“參見相王殿下!”
二皇子走上前來,左右看看,又望向地上的一片狼藉,不禁嘆道:“二位皆是父皇的臂膀,又是手握重兵的實權(quán)大將,怎么就鬧到這般地步?”
陸沉和侯玉唯有默然。
二皇子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郭從義,道:“本王得知伱們今夜在墨苑小聚,特地讓人維持安靜,以免擾了你們的興致。方才管事急報,說是陸沉這家伙因為一點小事動怒,本王心中不安便趕過來。不成想剛到墨苑,又聽人說他和侯大將軍鬧起來了,本王急得恨不能腋生雙翼,還好沒有來遲一步。”
郭從義苦笑道:“稟殿下,其實只是一場誤會。”
二皇子略顯茫然地問道:“誤會?”
郭從義便將方才發(fā)生的事情簡略復(fù)述一遍,當(dāng)然其中一些描述有避重就輕之嫌,但是大體上還算不偏不倚。
“就……就這點事情?”
二皇子聽完之后,滿臉不敢置信的神情,可是當(dāng)他看見陸沉和侯玉兩人冰冷且別扭的姿態(tài),又不得不相信郭從義的陳述。
“嗐。”
二皇子嘆了口氣,對兩位實權(quán)國侯說道:“南安侯,山陽侯,你們就看在本王的面子上,暫時放下意氣之爭,如何?你們都是軍中大將,論理不該本王插手調(diào)停,但這里是墨苑,你們?nèi)粼诖颂幗皇执虺鲆粋€好歹,哪怕只是稍微受點傷,本王如何向父皇交代?”
見二人依然沒有反應(yīng),二皇子干脆行禮道:“還望二位將軍給本王幾分薄面。”
陸沉連忙側(cè)身避開,侯玉亦是如此。
“殿下言重了,臣和南安侯只是一時沖動,并無深仇大怨。”
陸沉當(dāng)先開口,眼角余光瞥向侯玉,繼續(xù)說道:“方才是我魯莽無狀,請南安侯見諒。”
面對二皇子殷切的目光,侯玉呼出一口濁氣,朝陸沉拱了拱手,態(tài)度依舊冷漠,好在不曾繼續(xù)口出惡言。
二皇子見狀大喜,連聲說道:“來人,重新設(shè)宴,取美酒來,本王要請樞密大人和二位大將軍小酌幾杯。另外讓人去預(yù)備好下榻之所,既然夜深了,便請各位在墨苑暫歇一夜。”
……
酒宴散后,已是亥時二刻左右。
郭從義婉拒二皇子的挽留,在一眾親兵家將的護送下告辭離去,二皇子自然不放心,特地派出一隊王府親衛(wèi)相送。
陸沉和醉意明顯的侯玉則被二皇子強行留下,他直言不放心這兩位性情暴躁的武勛離去,萬一鬧出什么亂子,天子肯定會遷怒于他和墨苑。
至少也得在墨苑歇息一晚,等明日酒醒后再走。
待侯玉及其親兵安頓好之后,二皇子來到陸沉的住處,兩人于偏廳中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