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郡王穿著一身簡單的常服,容貌氣度十分出眾,但他臉上并無趾高氣揚之色,相反主動上前幾步笑道:“兩年不見,許相風姿更勝,不愧是大齊百官之領袖。”
許佐道:“郡王勿憂,朝中還算安穩。”
陸沉爽朗一笑,隨即看向許佐身后的年輕官員,打趣道:“姜狀元,你不會告密吧?”
“許相明見。”
“許相這話就見外了,朝中誰不知道你兩袖清風,我怎好意思讓你破費?”
反倒是鄒文這些官員的態度值得琢磨。
“不過這話可不能讓薛相聽到,否則他肯定會以為我是在挑撥兩位宰相的關系。”
許佐倒是面色如常,平靜地說道:“想來這是淮安郡王親自下的諭令?”
他出京前做過功課,知道這東亭府古縣在許佐還是定州刺史的時候,便已劃給七星幫為新的家園,并且允許由這些從北地遷來的草莽施行自治,但這不代表他們可以獨立于大齊的制度之外,如今這樣豈不是國中之國?
許佐一言帶過,然后饒有興致地問道:“你們都談論些什么呢?”
許佐拱手道:“郡王謬贊。”
丁會恭敬地應下,又道:“請許相稍待,下官已經派人前去通稟。”
許佐開口阻止姜晦接下來要說的話,淡淡道:“郡王此舉必有其用意,你且稍安勿躁。”
“許相,請!”
姜晦垂首道:“是。”
葉繼堂并未失了禮數,待許佐和姜晦再上馬車,他便向丁會等人告聲罪,將許佐帶來的數十名禁衛留在原地,隨后率麾下數十騎護衛著馬車,不急不緩地進入古縣境內。
等到他跟隨許佐來到縣城內一處不算奢華的宅子,見到那位名滿天下的年輕郡王,他只覺愈發感到茫然——并未出現他想象中劍拔弩張的景象,陸沉親至大門外迎接,懷中還抱著一位兩三歲的幼兒,想必就是他的長子陸九思。
姜晦上前行禮,不卑不亢地說道:“回王爺,下官不會。”
陸沉搖頭道:“其實我很清楚京中的情形,很多人都在私下議論,陸沉如今掌握大齊軍權,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早晚必會謀至尊之位,行篡逆之舉。”
“是的。”
“但是自從踏上江北大地,你發現他并不符合你心中的純臣形象。”
盡收江北人心的是他,攜子出迎光明磊落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