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下腳步,微諷道:“這就是你那位父皇的杰作,一戰毀掉我朝的根基。”
烏巖的手指微微顫抖,強撐道:“這都是你一面之詞!”
慶聿懷瑾直白地說道:“你昨日傍晚收到的密報,是術不列將軍讓人送來的,他是唯一從那片戰場上活下來的統兵大將。不過在昨日上午,我們就已經知曉此事,而且他們都有各自的消息渠道,自然不會輕信我單方面的說辭。”
術不列?
烏巖神情一變,他當然知道術不列出身于慶聿氏,乃夏山軍中一員驍將。
絕望的情緒漸漸將他淹沒,他原本想暫時穩住其他幾大姓的貴族,這是他此刻唯一的生機,然而當慶聿懷瑾說完這番話,他便知道自己今日再無扭轉大局的機會。
“呵呵……”
烏巖冷冷一笑,半是譏諷半是質疑地說道:“孤確實想不到,你們會這般齊心。”
“那得多虧阿里合歡都這二十年來的殘暴不仁!”
慶聿懷瑾身后站出一人,乃是輝羅氏內部地位崇高的族老,此人名叫獨吉,他還是撒改的堂兄。
撒改如今死在戰場上,輝羅氏便以他為首。
聽到他直接說出景帝的名字,語氣中沒有半點敬意,烏巖不由得冷聲道:“殘暴不仁?”
“難道不是?”
獨吉滿面怒色,凜然道:“當年太祖皇帝領兵起事,在夏悠山頂祭天立下血誓,景廉六姓共治天下!雖然要以你們阿里合氏為尊,但是我們五姓并非你們的奴才!可是這二十年來,阿里合歡都對我們何其苛刻,想方設法奪走我們的土地和財富!要不是前年他在獵場被炸得重傷,還要奪走我們手里僅剩的軍權!你說!他是不是違逆祖先血誓的暴戾之君!”
烏巖的右手死死抓著劍鞘,卻又無法辯駁。
此刻,站在慶聿懷瑾另一側的準土谷氏族老石古苦厲聲道:“他何止違逆先祖血誓,簡直是沒有半點人性!夾谷永明明不想反,是他有意誘使四皇子海哥慫恿蠱惑夾谷永,最后那個可憐的家伙被凌遲處死,夾谷氏的人丁和土地都被你們阿里合氏吞并!如今你又要對慶聿氏下手,下一個難道不就是我們準土谷氏?”
“住口!”
烏巖勃然怒喝,咬牙道:“你們這些卑劣的chusheng,若是父皇安在,你們連一個屁都不敢放,如今卻在這里犬吠不止。”
石古苦和獨吉對視一眼,后者冷笑道:“可是他已經死了,還親手葬送了你們阿里合氏最忠心的十余萬大軍。如果我們還傻乎乎地什么都不做,任由你靠著這一萬合扎武士登基稱帝,然后再將我們一個個解決,那我們才是這世上最荒唐的蠢貨!”
“你以為你們有好下場?”
烏巖不氣反笑,視線停留在那位年輕的郡主臉上,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們這么多人,總不能皇帝輪流做吧?”
慶聿懷瑾并未回避這個犀利的問題,平靜地說道:“承蒙各位長輩關照,今日之后,他們愿意推舉慶聿氏為首。”
“哈哈哈。”
烏巖仿佛聽到最好笑的笑話,甚至一度笑出眼淚,搖頭嘆道:“阿里合氏居然會敗在你們這些蠢貨的手里。難道你們以為,慶聿氏會和阿里合氏有何不同?等這位郡主殿下成功掌權之后,她一樣會挨個剪除你們幾姓的勢力,到時候我會在黃泉之下等著你們的到來。”
回特氏族老徒單毫不猶豫地斥道:“死到臨頭還在這里挑撥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