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放心。”
男子微微垂首,冷聲道:“這個老東西真是該死,居然敢有這樣的念頭。”
慶聿懷瑾蹙眉道:“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
男子心中一凜,連忙請罪。
慶聿懷瑾沒有繼續苛責,淡淡道:“城里這幾天有沒有動靜?”
“回殿下,一切如常。”
“小心盯著,尤其是田玨的那幾個心腹。”
“是。”
“南邊來的人再晾一晾,后天帶來見我。”
“是。”
男子見她沒有其他吩咐,愈發恭敬地說道:“屬下告退。”
慶聿懷瑾抬眼望著蔚藍的天空,神情略顯復雜。
她知道這個名叫仆散略的屬下眼中藏著怎樣的情緒,也知道他偶爾會控制不住觀察她,即便他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慶聿懷瑾卻也知道他的心思。
實際上這些年她身邊近乎一直環繞著這樣的目光。
一部分人是沖著她的身世,更多是沖著她這張美麗的面龐。
她早已習慣,卻也難免會想起某些往事,想起那個眼神無比平和冷靜的家伙。
這讓她心情不太好。
于是兩天后會面開始的時候,慶聿懷瑾的語氣便顯得很冷硬:“我的事與他何干?”
坐在她對面的男人身材標準,渾身上下流露著文人儒雅氣質,自稱是北地行商蔣云。
這自然是一個方便行走的假身份,他其實是陸家秘衛的頭領之一江晟。
面對這位看起來很不好打交道的景國郡主,江晟平靜地說道:“殿下難道不知道慶聿氏如今的處境?”
慶聿懷瑾冷哼一聲道:“那我倒要聽聽。”
江晟不疾不徐地說道:“想必殿下已經收到南邊的戰報,我家王爺于太康城外陣斬三萬景軍,梟首兀顏術及以下十余名將官。”
“又如何?”
慶聿懷瑾撥動著碗蓋,淡然道:“陸沉雖然能贏一時,但也僅此而已,不能改變這場大戰的結局。無論過程如何曲折,最終一定是我朝取得勝利。”
江晟在來之前得到陸沉的面授機宜,對這位年輕郡主的反應早有準備,于是更進一步說道:“就算你們在戰場上贏了,攜大勝之威回來的景帝會放過你們這些大姓?屆時他振臂一呼應者如云,你們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要么乖乖交出軍權成為砧板上的魚肉,要么鋌而走險全族死光。郡主殿下,與其等到那個時候垂死掙扎,何不趁現在皇族孱弱逆轉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