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聿恭聽完兀顏海的陳述后,平靜地說道:“以陸沉之謀、齊軍之勇、挾太康大勝之銳氣,不思揮軍北上進一步擴大戰果,反而擺出這樣一副鐵桶陣,你們覺得是為何?”
大將術虎試探性地說道:“王爺,這會不會是陸沉的陰謀?”
“什么陰謀?”
“或許他是打算像之前那樣故意示弱,等我軍展開攻勢之后,暗中調兵遣將反手一擊。”
“這樣么?”
慶聿恭不置可否,凝望著沙盤上的西線戰局,陷入長久的沉思。
眾將便不敢出言驚擾。
不知過了多久,慶聿恭淡淡道:“術虎,奚烈。”
兩員大將齊聲道:“末將在!”
慶聿恭吩咐道:“你二人沉穩持重,各領一萬步卒往東南而出,術虎部駐扎于昌邑,奚烈部駐扎于棲鳳。”
兩人領命。
昌邑和棲鳳兩城位于桐柏的東南方向,與藤縣分別相距數十里,慶聿恭只在這里部署兩萬步卒,顯然是不打算在東線進軍,只為防備齊軍突施冷箭。
慶聿恭又點了五名統兵一萬的騎步軍大將,徐徐道:“爾等回去整備麾下軍卒,三日后隨本王南下嚴武城。”
五人齊聲應下。
這時候他們已經明白過來,郡王不會停步不前,但也不會遵循兀顏術此前遍地開花的策略,而是將西線當做突破點,集中力量撕開靖州防線的豁口。
如此一來就算陸沉想要故技重施,他也很難在野外尋覓到合適的戰機。
慶聿恭安排妥當,眾將相繼行禮告退。
堂內安靜下來,慶聿恭轉身落座,抬手揉了揉眉心。
慶聿忠望近前低聲道:“父王,陸沉究竟意欲何為?”
慶聿恭端起茶盞潤了潤嗓子,淡然道:“他想送一份禮物給我。”
“禮物?”
慶聿忠望眉頭微皺。
此刻堂內并無旁人,慶聿恭輕笑一聲道:“陸沉對陛下和我的紛爭了如指掌,這一次兀顏術兵敗身死,陛下命我接手西線大軍,在陸沉看來這顯然是一個不錯的機會。他先在西線示弱,然后再假模假樣送給我幾場小勝,說不定就能挑起陛下的疑心。簡單而言,我重掌軍權就能扭轉局勢,陛下難道不會忌憚?”
慶聿忠望的臉色不太好看,他清楚父親所言皆為事實,只是他并不知道景帝和慶聿恭這對君臣當日所言,因此沉聲道:“好一招借刀sharen。”
“這只是陸沉所謀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