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士營并未陷入死地,暫時他們還可以從東邊撤走繞行至東門,然而他們什么都沒做,任由兩支禁軍南北包圍,顯然他們不會拋棄此刻還在宮里的陸沉。
這種沉默的對峙令人心驚。
一名都尉策馬而來,對韓忠杰拱手道:“稟侯爺,銳士營沒有任何答復!”
在李適之請他出手分走沈玉來的軍權后,許太后沒有和朝中重臣商議,直接恢復了韓忠杰的勇毅侯爵位。
韓忠杰沉聲道:“既然他們不肯投降,那便傳令下去,準備進攻!”
“遵令!”
都尉毫不遲疑地應下。
這部禁軍逐漸擺出進攻的陣勢,銳士營騎兵盡收眼底。
葉繼堂回頭看了一眼巍峨的皇城,正色道:“準備迎敵!”
他隨即發出兩條號令,只見一千名騎兵策馬迅速向北列陣,五百名騎兵轉向南面正對皇宮,以防備宮中隨時有可能殺出來的禁軍,剩下一千五百騎則繼續待命。
“狂妄之輩!”
韓忠杰自然能看出銳士營的應對之策,這一刻他臉上滿是暴戾之氣。
大戰將起,北面禁軍陣后忽然傳來一陣騷動,緊接著一名十六七歲的年輕人策馬來到韓忠杰眼前,急促地說道:“韓大人請停手!”
韓忠杰極為不悅,他不敢相信禁軍的軍紀竟然渙散到這種程度,居然可以讓人隨便闖進陣中?
不過還沒等他發作,后方的軍士忽然讓開一條路,隨即便見一位身形瘦削的老者緩緩走來。
看清老者的面龐之后,韓忠杰心中一驚,立刻躍下馬快步上前,躬身行禮道:“拜見老相爺!”
“忠杰,許久未見了?!?/p>
李道彥語調平和,又有幾分愧疚之意。
韓忠杰雖然自負,卻也知道面前的老人是何等身份,愈發恭敬地說道:“小侄慚愧,無顏去錦麟縣拜望老相爺。”
“以前的事情不提了。”
李道彥咳嗽兩聲,視線越過韓忠杰的肩頭,看向即將發起攻勢的禁軍將士,輕聲道:“忠杰,能否賣老夫一個面子,讓你麾下的將士們暫時不要進攻。老夫現在便進宮,盡力平息這場紛爭。無論如何,京軍和邊軍將士都是大齊的孩子,自相殘殺是何其悲慘的事情,你說對嗎?”
韓忠杰垂首沉默片刻,最終還是答應道:“小侄豈敢不遵老相爺之令?”
李道彥欣慰地點點頭。
便在這時,又有數騎飛馳而來,不及行禮便驚慌地說道:“啟稟侯爺,東門未曾奪回,又有數萬邊軍騎兵出現,其中有數千騎已經從東門入城。他們并未朝皇宮而來,停留在東門城防區域之內。為首之將自稱定北軍都指揮使李承恩,他說若是禁軍妄動,邊軍兩萬余騎兵便會殺入城內,屆時不再留手!”
韓忠杰腦海中轟然一響,面色變得極其難看。
李道彥見狀便抬手輕拍他的手背,語重心長地說道:“大家都不想看到自己人殺自己人的場面,且給老夫半個時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