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全場的燈盡數(shù)熄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大屏幕的倒計時上,葉奈才把墨鏡摘了。
隨著聚光燈亮起,一道明快的吉他聲和伴奏一同響起,四面八方立刻響起了尖叫聲。
中央的舞臺緩緩上升,背著吉他的席彬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鋪天蓋地的喊聲頓時變得更加瘋狂。
他中長卷發(fā)半扎,身著鏤空破洞的灰色薄針織衫,下搭很有層次設(shè)計感的黑色闊腿褲,把他流浪藝術(shù)家的獨(dú)特氣質(zhì)襯托到了極致。
剛一出聲,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就聽得人心一墜,是他一貫的民謠和搖滾巧妙雜糅的風(fēng)格。
唱到副歌高亢的部分,他的音色又變得野性粗糲,每一句都短促有力,連在一起卻絲滑流暢,毫不突兀。
手中的吉他像是源源不斷地為他注入著新力量,明亮飽滿的琴音與他的聲音相得益彰。
葉奈一開始還抱著“我倒要看看怎么個事”的想法,到后面不知不覺就完全融入了音樂里,跟著四周的觀眾一起加入了大合唱,完全忘記了來的初衷是什么。
zac更是比他還投入,拿著他倆的熒光棒搖得飛起。
十多首歌仿佛眨眼間就唱完了。
直到響起某首歌的前奏,葉奈忽然心念一動,產(chǎn)生了隱約的熟悉感。
然而聽席彬唱完a段,似乎又并不是他曾經(jīng)聽過的歌。
這時忽聽一道極為耳熟的清冽聲線響起,伴隨著另一道音色更加深沉的吉他聲。
整個場館本就高漲的熱度再度飆升,歡呼吶喊聲響徹云霄。
易行知應(yīng)聲從另一個升降舞臺登場,抱著吉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席彬面前,跟他對彈了一段間奏。
他身穿黑色絲綢襯衫,領(lǐng)口自帶一根長長的同色系帶,在鼓風(fēng)機(jī)的吹拂下,隨著彈吉他的動作肆意飄飛,瀟灑而隨性。
兩人都用撥片快速撥動著吉他,仿佛要把琴弦掄出火花,音符如流水般從雙方指尖滑落,匯成一片綿延起伏的樂海。
到了副歌的合唱,層次豐富的人聲和琴聲混合在一起,使得整首歌充滿了空間感和立體感,營造出了非常高級的和聲效果。
激烈的鼓點(diǎn)與狂放的貝斯穿插其間,聽得人的心跳也隨之變得劇烈。
一首歌唱完,臺下觀眾都激動得無以復(fù)加,席彬提高音調(diào)對著話筒道:“歡迎今晚的嘉賓易行知!”
說完一拉背帶,將吉他拽到身側(cè),張開雙臂朝易行知那邊走了兩步。
易行知也把吉他拉到一邊,抬手跟他抱了下,難得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后跟觀眾們打了個招呼:“錦平的朋友們晚上好。”
他笑起來時面容更顯清朗,如同云銷雨霽,讓人有種夜晚都明亮了幾分的錯覺。
掌聲、叫喊聲和熒光棒的敲擊聲如山呼海嘯般響成一片。
葉奈身處喧鬧之中,這一刻想的居然是,原來易行知也不是抗拒跟所有人的親密接觸。
這不就抱得挺自然的么?到他這兒就開始退避了?
還以為人心情不好,拿工作麻痹自己呢,結(jié)果一聲不響地跑來給別人當(dāng)嘉賓了,看著還挺開心的嘛?
葉奈抱臂往后坐了坐,整個后背完全貼在椅子上,仿佛現(xiàn)在必須靠這股力量支撐,才能勉強(qiáng)在這兒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