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行知這人話雖不多,卻總是穩準狠地敲在點上。他在舞臺上會是什么樣,也像這樣平穩中透著犀利嗎?
葉奈正自好奇,卻聽主持人要做演出前的采訪,按照嘉賓出場順序進行,他成了首個被提問的人。
“nyle一來就抽中第一個上場,心情怎么樣,緊張嗎?”主持人問道。
“心情不好。”葉奈滿不在乎地如實道,“但不緊張。”
“畢竟大家都知道你打賭的事情,不會有萬一贏不了比賽的壓力嗎?”
一旁幾位嘉賓都沒想到主持人會說得這么露骨,互相交換著眼神,葉奈卻并不意外。卓萊深諳流量之道,怎么會錯過這種拱火的機會?
“壓力肯定有,但那只會讓我發揮得更好。”他篤定地說。
“看來你是比賽型選手啊,之前奪冠也是在決賽時發揮得尤其出彩。”主持人顯然做了功課,“那要不要預測一下這次初舞臺你的排名?”
葉奈聽出了這問題挖的坑。
有打賭在前,他不可能說得太低。但要是說太高,最后沒達到,也很尷尬,可避而不談又不是他的風格。
正思考如何應對,坐他旁邊的易行知忽然道:“都還沒人上場,靠什么預測,想象嗎?”
元磊笑了聲,也心直口快道:“該不會我們每個人都要回答這個問題吧?我先說啊,我想象力不行,答不出來。”
主持人沒想到這一屆嘉賓這么難帶,一時卡了殼沒接上話。
葉奈見兩人輕巧地解了圍,朝他們一抬下巴,算作致謝,然后才繼續回答:“預測就免了吧,要說目標,那肯定是奔著前兩名去的,在座的各位答案想必都一樣。”
主持人不好再追問,只得轉向下一個采訪對象。
大概是意識到在場的都不是善茬,接下來的提問都中規中矩,沒再整什么幺蛾子。
直到問完易行知,主持人才像實在不愿意錯過機會似的又補了一句:“這是你單飛之后的第一個正式舞臺吧,有什么特別想說的嗎?”
這話乍一聽很尋常,實際不著痕跡地點明了易行知的處境——脫離飛渡樂隊后沒有了舞臺機會。
無疑又是在制造話題,想讓觀眾就飛渡解散的事情展開討論。
易行知垂著眼睫,唇線拉得平直,像是回憶起了什么,沒有立刻回答。
“不算吧。”葉奈搶先道,“他線下演過好幾場了,前段時間我去過的錦平音樂節他也在啊。”
易行知轉頭看向他,眼神稍顯意外。
葉奈其實就是厭煩主持人的惡意炒作。
一提起這個話題,必然會招來觀眾對易行知背刺隊友、拋棄樂隊的罵聲,而現在根本就還無法確定這到底是真是假。
“我沒什么想說的。”易行知緊抿的唇松了些,眼中閃著清凌的光,“上臺后,用音樂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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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直播,節目組沒有給嘉賓太多準備時間。葉奈只來得及在心里迅速把歌過了一遍,就已經輪到他上場了。
從后臺往舞臺走的路上,也全程有攝影師跟拍。那條過道狹長昏暗,只有斜斜打過來的一束光,洇出他英朗的面部輪廓,在墻上投下側顏立體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