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要他說,就是在自我鞭撻,他想留最后一份體面,選擇沉默應對。
他承認死要面子活受罪,可陸茂予堪破人心的本事還是太強了,攻擊力也強到沒邊,幾句話戳得痛不欲生,他沒忍住開了口。
這就好比一個裝滿水處在溢出邊緣的大壩,滿當當波濤時刻沖擊,隨時都有可能崩塌。
陸茂予是暗中推波助瀾那股最強大的力量,愣是沖垮了任蒼的心理防線,使得他一腔情緒宛如洪水再也控制不住。
任蒼連眨幾次眼睛,這樣才能把要掉下來的眼淚挽留回去。
“我沒辦法。”任蒼再次強調,“那個時候我需要仰仗他們救回□□,要我形容什么感覺,就像寄人籬下。”
卞政和尤紅于當時的他是守不住的寶藏。
“默認讓鄧元思處理掉他倆,后來他怎么和你說的?”陸茂予問。
任蒼抹了把臉:“我覺得這件事有必要從頭和你說。”
別人這么說可能是為了還原事情真相,單看任蒼方才種種表現,他更多是為自己。
本著為案子負責的原則,陸茂予當然希望他能說到做到,有個前提:“任蒼,我們想聽事實,一絲雜質都沒有的真事。”
任蒼臉皮微僵,心底事被看穿,他條件反射惱羞成怒揚聲道:“你什么意思?我配合調查還三令五申提要求,是不是怕我說謊啊?如果是,你不如等抓到鄧元思那伙人再來問我。”
“真到那時候,擺到你面前的就是一份等待簽字畫押的口供。”陸茂予直白地說。
任蒼頓時臉一陣青一陣白,半晌嘀咕了句:“不問問當事人,單憑別人證詞定罪,草菅人命呢。”
陸茂予沒那么多閑工夫,他敲敲桌子:“說吧。”
任蒼辦事最討厭別人催,看在他是刑警的份上,強忍住暴躁,緩緩道:“我和姚欣的婚姻沒走過平安三年,本來我只想和她玩玩,是她懷著孩子想方設法非要嫁給我,家庭對我而言是負擔,她想要,我爸強壓著,給就給了。”
任蒼坦蕩:“她知道我在外面有個家,沒辦法管,只是我沒想到她膽子那么大。”
不僅給他戴了綠帽,還是頂不好摘要順著的高帽。
“那時候我為□□轉型忙得心力交瘁,沒空管她。之前營銷模式太老套,受電商沖擊厲害,到我手里不想辦法活不了多久。改變需要資金,公司能動用的杯水車薪,就在我為錢頭疼的時候,夏彥青出現了。”
這三個字對任蒼有種莫名魔力,自帶咬牙切齒特效。
任蒼捻著手指,神情漸冷:“夏彥青帶著份合同找到我,當時市面上沒有比他更好的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