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匯臉色猛地變了。
陸茂予俯身,離錢匯稍稍近了些:“知道今天掃黃大隊為什么來得這么快嗎?”
錢匯驚恐地看著他,無聲張了張嘴巴。
“你把溪谷山野的事擺平,我幫你把今天的事處理了。”陸茂予許諾。
都查到根上,再想甩鍋哪有那么容易,錢匯苦笑道:“老板,轄區民警還好說。”
怕就怕來得刑警,還是市局刑偵支隊那一撥的。
“聽我表姐夫說刑偵支隊那個陸茂予忒難纏,被他盯上,不進去也得脫層皮。”
“是嗎?那今天錢書記就得去掃黃大隊再移交市局,和那位陸隊長碰碰面。”
錢匯急了,下意識站起來:“別啊,凡事好商量。老板,你先幫我離開這。晚點我和任蒼商量溪谷山野的事,你看行不行?”
“你上下嘴皮一動,替任蒼攔了這件事。就沒想過他最近因一些小事和我們鬧得不愉快嗎?”陸茂予輕蔑道。
“啊?”錢匯呆了下,這是當前唯一生機,他顧不上任蒼什么想法,張嘴就編,“老板放心吧,任蒼不是鼠目寸光之輩,他知道大局為重。再說,當初溪谷山野的事是他替我們牽線搭橋,真出事了,他不可能脫身。”
陸茂予:“你小瞧他的氣性。”
錢匯剛想繼續編,讓陸茂予嚴厲眼風一掃,頓時訕訕的:“其實這不太能怪他,老板們辛苦費有點溢價。”
陸茂予踩在錢匯膝蓋,將人壓回去:“你也覺得我們不配拿那么多辛苦費?”
太過危險的語氣讓錢匯頭皮發麻,一臉阿諛假笑:“沒、沒有啊,老板們臟活累活全干,過著舔刀口的日子,多得些辛苦費是應該的。”
“你看,我冒著被警察抓到的風險跑過來找你,都這樣了,溪谷山野的事再和我討價還價,是不是不厚道。”
錢匯敢怒不敢言,扯著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我的工作性質和任蒼不同,哪能相提并論。”
陸茂予剛想回答,耳邊捕捉到一道隨風來的輕裊腳步聲,似幻似影,他倏然扭頭,瞳孔不自覺微縮。
這是——
錢匯跟著看過去。
那是個戴著毛線帽只露出一雙陰冷倒三角眼睛的高個瘦削男人,周身包裹嚴實,連手也蓋在白色紗布下,幻視上世紀木乃伊,與之不同的是他有股子嗜血味道。
“躲好。”
這句沉穩交代落入錢匯耳中,隨之一股大力推在肩膀上,錢匯狼狽扶著墻回頭,陸茂予已經和那個露眼神秘人打起來了。
最近這段時間,每逢空下來,陸茂予不由自主去想消失在監控深處的老狗。
南郊地方很大,果園成片,對外開放的農家樂不足五個,除此之外,就剩廢棄的城堡群。
郊外公共區域探頭稀少,有意避開后,那兒成為犯罪團伙鐘愛自由天堂。
生態公園案子傳得沸沸揚揚,老狗藏不久,他本意想用任蒼把人釣出來,結果小瞧了錢匯這枚餌。
憑前面淺談,可以斷定錢匯知道不少,難怪老狗不顧隨時被簡洱等人發現的風險來sharen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