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不是出來長見識,是玩樂本身代名詞。
陸茂予垂了下眼。
“抱歉。”霍引摘下眼鏡,露出那雙鋒芒極盛的眼睛,“那時我沒有及時出面制止,盛念初看我不順眼,單方面和我處處作對,我站出來是在害她。”
解釋原因能理解,但南嫣控制不住仗義執言:“那你后來都關注她被欺負嗎?”
“當然沒有。”霍引微微一笑,不知為何笑容令人發冷,“我是指她沒被欺負。”
南嫣驚訝,那時候盛姝處境大抵是寄人籬下,身為主人的盛念初打罵似乎除開忍受別無選擇。
霍引重新戴上眼鏡,又是溫文爾雅的霍主任:“我告訴她,盛念初看似很為別人考慮,骨子很冷血,是個極致利己主義,他的朋友也可以變成你的。”
饒是從小耳濡目染各種爾虞我詐,簡洱聽見這句話,頭皮也炸了下,不再眼角余光偷看,轉頭光明正大盯著霍引。
同為初中生,他的三言兩語為一個困境女生指出條明路,這未免太可怕。
他們都在聽故事,陸茂予敏銳品出主動交代背后深意,按著靠枕支起身,他皺著眉:“霍主任,這件事不是玩笑。”
陸茂予要南嫣深挖盛姝,找出她轉變的根本原因,這時候霍引主動站出來,有混淆視聽的嫌疑。
陸茂予不喜歡矛頭對準自己人,即便他清楚霍引肯說,是為避免后期查到頭上有隱瞞包庇傾向,也不該……陸茂予思緒斷停,沒有不該。
現在這間病房內都是刑偵支隊的人,不存在眼多人雜,適合霍引吐露真相表身份。
如果真大庭廣眾之下走進刑偵支隊審訊室,那往后霍主任便要背上無數議論,時間久了,謠言以訛傳訛,霍引身上污名再難洗清。
而陸茂予迅速又想到另一件事。
案子查到老狗頭上,幕后主使清楚他們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性子,到現在按兵不動,無非是怕牽一發動全身,干脆盯著他們。
假設當年牧磬拍案西邊建產業園真有姓盛好友的原因,那必定少不了幕后主使推波助瀾。
根據西邊產業園建立之初到今入駐公司財政來看,長青集團是唯一一家賺得盆滿缽滿的,填補當年項目投資失利空出來的好幾個大口子。
那處地方對長青集團而言,是天生聚寶盆。
盛念初也好,盛姝也罷,一旦知道警方目光聚焦在其身上,幕后主使必然會想方設法洗掉自己的痕跡。
涉及到別人好說,牽扯到牧磬,案子性質徹底撲朔迷離起來。
都知道牧磬在外溫潤謙和有禮,可出身政權之家,有幾個是溫和無害小綿羊?
事情一旦暴露,等不到陸茂予他們查個水落石出,牧家先行出手,政績有污點這件事決不允許出現在牧家,尤其是牧磬身上。
于是,在消息捅到牧磬那兒之前,幕后主使會尋找個近乎完美的替罪羊。
陸茂予眼神幾經轉變,再看始終沒太大情緒轉變的霍引,語氣透著些許驚嘆:“抱歉,你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