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元思輕嘆口氣,似對他遲鈍的無力:“沒有最好,我記得任總記性不錯,應該還記得三年前生態公園那一晚。”
點到為止的提醒已經夠讓任蒼不寒而栗,周圍涼意陣陣,抵不過任蒼麻木的身軀,冷汗順著額頭落下來。
該溝通索要的報酬到手了,敲打也到位,鄧元思自覺圓滿完成任務,他踢踢腳邊煙頭:“短時間內不要再聯系我,照常生活,發現有人跟著不要緊張,警方排除你的嫌疑自然會撤走。”
任蒼條件反射看向四周。
鄧元思揉揉脖子:“別看了,沒人。我只是給你提個醒,算作感謝任總對我兄弟們的支持。”
在人傷口上反復撒鹽,任蒼氣極反笑:“用不著客氣,真讓警察抓到把柄,有麻煩的不止是我。”
鄧元思難得沒和他發生口舌之爭,深深看他一眼,笑得奇怪,轉身就走:“我會竭盡全力保全任總,再見。”
腳步聲漸行漸遠,直至偌大竹林里又只剩下任蒼,他才大發雷霆,對著公共座椅就是幾腳,邊踹邊罵。
“拿錢辦事像個大爺,我呢?我算花錢買窩囊氣嗎?”
“威脅我乖乖打工,你他媽倒反天罡,明明最先誘我犯罪的是你。”
“鄧元思,就算我運氣不好下地獄,我也要拉著你一起!”
大肆發泄一通,任蒼踹也踹了,罵也罵累了,他整整弄亂的衣服理好發型,又恢復花花公子模樣,昂首挺xiong從另一邊離開,完全看不出幾分鐘低聲下氣的模樣。
太陽升到正當空,周圍靜下來。
灌木叢后同樣寂靜無聲。
全程沒敢動一下的孟千晝和徐吏雙雙卸力往后蹲,片刻后對視,雙方心情復雜。
徐吏最先憋不住:“我以為他在莊月靈案子里受冤枉,賭氣離開。”
現在來看,或許有隱情,對象卻不是鄧元思。
“胡局給他留了體面。”
孟千晝不知道胡徵得知這件事后的心情,為了鄧元思往后遇見前同事不那么難堪,也給年輕人要強自尊心留有余地,通告里沒把事實寫太清楚。
因這點含糊,導致同樣受牽連的陸茂予那兩年風評不佳,而陸茂予在刑偵支隊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靠他過硬個人本事和日久顯現的品格。
人不會突然爛掉,鄧元思走上今天這條路,說明他骨子里就不正。
徐吏長嘆:“這條線索來得太及時了。”
孟千晝深表贊同,最初陸茂予說這個犯罪團伙里有個專業人士,他內心保持質疑,直到鄧元思浮出水面,過往種種皆有理可依。
“過去看看。”
兩人快步過去,一個公共座椅踹壞了。
跟過來的時候他們就發現這座刻意維持原生態的公園監控是個裝飾品,所以任蒼約見在這,完全不擔心留下證據。
除此之外,撿到個抽過的煙頭。
徐吏:“帶回去檢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