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辭,你現在要休息,要找醫生疏導。”
他的聲音里透著一絲后怕,說話的尾音都在發顫。
胸腔中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酸澀滋味又再度翻涌,溫辭別過臉,默默將衣擺拽回來。
“我答應過陳老師就要遵守約定。”她吐了口氣,緩和情緒,“沈總也很看中合作伙伴的契約精神不是嗎?”
一句“合作伙伴”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瞬間澆熄了沈歸瀾眼中翻騰的焦灼。
他盯著她挺直的、卻顯得異常脆弱的背影,目光復雜地停留了好幾秒,最終沉默地移開。
“給溫小姐重新找一套合身衣服。”他對門口的工作人員吩咐著,語氣已恢復平日的疏離。
說罷,便退出房間,把空間完全留給她自己。
門關上的剎那,溫辭強撐的脊背似乎垮塌了一瞬。
她拿起氣墊,對著鏡子里臉頰上清晰的掌印,顫抖著手試圖遮蓋。然而視線卻不知怎的越來越模糊,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沒忍住低下了頭。
一顆滾燙的淚珠重重砸落在膝上那件米杏色西裝的衣擺,恰好落在暗紅的血漬旁,暈染開一片濕漉漉的、驚心又狼狽的痕跡。
她真的害怕。
為什么命運總是這樣,一次又一次地將她和沈歸瀾捆綁在一起?
當被他緊緊抱在懷里的那一刻,被那熟悉的氣息和溫度包裹時
溫辭痛苦地閉上眼。
她不得不承認。
她從來沒有遺忘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