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樓,來到事發(fā)宿舍。
宿舍里仍有刺鼻的煙味,地板一層厚厚的白色干粉,猶如暴風(fēng)雪席卷過這間屋子。
陽臺上一堆難以分辨的焦糊物和玻璃碎片,陶瓷洗手臺炸的粉碎,窗簾消失了,空蕩蕩的窗戶正往屋里灌夜風(fēng),窗墻上裂縫猙獰。
地上塑料插排熔成一坨,床單枕頭燒焦,桌椅燒焦大半,筆記本電腦屏幕爆裂,扎著兩枚匕首般的玻璃片。
幾個士兵正在屋里忙碌,四處拍照,拿著試劑瓶蹲在灰燼旁取樣。
宋河和相曉桐完全看呆了。
“那倆孩子活下來純屬命硬,運氣太好了。”一個軍官模樣的人進來,簡單敬了個禮,伸手指著屋子里介紹,“陽臺上的不銹鋼水龍頭飛出去了,我們剛在樓下四十米外找到,都炸變形了,這次baozha當(dāng)量巨大,你們看墻上!”
軍官指著床邊的墻壁。
宋河和相曉桐抬頭望去,忍不住低嘆一聲。
剛剛兩人只顧著看一片狼藉的地面,沒注意到墻上也是慘不忍睹,壁紙被高速碎片劃出上百道深淺不一的溝壑,脫落出層層水泥碎屑。
看上去像某種風(fēng)干的黃土砂巖,千瘡百孔。
“我們做了初步彈道分析。”軍官指向墻角,“那倆孩子當(dāng)時坐在這堵矮墻后面,幾乎是整個房間最安全的位置。”
從臥室向陽臺并非毫無阻隔,有堵一米高的矮墻,設(shè)計初衷是做一個簡單的戶型分隔,垃圾桶和掃把拖把可以放在陽臺矮墻后,同時矮墻也能遮住后面床鋪,避免對面宿舍樓透過陽臺一眼看到床。
沒想到這堵墻成了倆孩子的救命墻。
“爆心在陽臺上,倆孩子弄的化學(xué)品全堆在陽臺,大多是玻璃瓶子,baozha后玻璃碎片四散飛濺。”軍官指著墻壁繼續(xù)說,“碎片先飛過整個宿舍,打在墻壁上,再反彈回來打破倆孩子頭皮。”
“老天爺!”相曉桐倒吸涼氣。
“打中倆孩子的碎片已經(jīng)沒多大動能了,他們待的位置幾乎是全屋最安全的角落,事發(fā)時做了最優(yōu)躲避。”軍官道,“如果倆孩子沒躲在矮墻后,而是身處陽臺,會像被霰彈槍連轟三槍一樣血肉模糊,從頭到腳不會有一點好肉。”
“幸虧這矮墻質(zhì)量好,差點炸塌了。”墻角一個兵抬頭補充。
宋河目光掃過屋子,忽然視線定格在天花板上,看到了一個奇怪的小東西。
“嵌在天花板上那玩意兒是什么?”宋河抬手指上去。
來龍去脈
天花板上鑲嵌著一個金屬小零件,顯然是被baozha打上去的。
“應(yīng)該是個微型發(fā)動機試車臺,我見過類似的東西,倆孩子做的火箭發(fā)動機如果像支牙膏一樣大的話,正好頂在那東西上面噴火,收集壓力數(shù)據(jù)。”軍官抬頭看了看,“稍后我們把地面清干凈了,再架梯子把那玩意兒拿下來。”
“微型試車臺?”宋河一愣,“還挺專業(yè)!”
“不止,陽臺上不少炸碎的小工具,單片機線路板、加工過的鋼管什么的。”軍官彎腰從旁邊地上撿起一個鞋盒,打開后里面全是紙,“還有這個。”
宋河和相曉桐接過鞋盒,翻看里面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