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旁邊來了一位醫生,她摸了摸徐向邇的額頭,又查看了一下她的腹部,“少活動,你昨天晚上救孩子的時候受傷了。”
有嗎。
她怎么不記得了,可能是情勢緊張,她忘記了吧。
“孩子還好嗎?”
“還可以,我們發現的時候你抱著她不放,她倒是沒事,你在外面凍了一夜,又受傷了,所以情況嚴重一些。”
醫生將她的針拔下,“正好打完了,下午有車可以離開,你可以和朋友一起離開。”
徐向邇按著針,起身時扯到腹部的傷口,反應遲鈍地問:“什么朋友?”
“就他啊,非得坐在旁邊。”
她順著醫生的手指,看向對面的位置,塑料凳上坐著一個陌生男人。
依靠著木桌睡覺,他的面容清雋,頭發長而卷,到肩頭的位置,看起來是不知人間疾苦的藝術家形象,穿著的卻是登山裝,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復雜人。
徐向邇沒看幾秒,那人就醒了過來,揉揉眼睛,看了她一眼,“小河貍醒了?”
她微張著嘴,驚恐地看向其他躺在病床上的人,醫生已經走到帳篷的最里面去查看其他傷者的身體狀況。
她腦袋轉了一圈,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性,小聲詢問,“你是那個大師?”
“怎么都叫我大師,好土,我叫路知聲,你喊我聲哥就行。”他起身后,把拉鏈拉下來,走到她的身邊,“走,去曬曬太陽。”
“哦。”
她怎么感覺這大師雖然說話不著調,但還挺靠譜的呢,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他掀開簾子時,她還艱難地避開腹部的傷口,彎腰穿鞋,“不是,大師……不,聲哥你等等我,我受傷了啊。”
“沒事,下次變成河貍,傷不就好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徐向邇套上鞋子就走出帳篷,被刺眼的日光晃了一下眼睛,適應之后她看向四周。
幾頂帳篷搭在旁邊,遠處的廢墟仍有人在負責救援,空地上有人在吃飯,也有人跪在地上向遠處祈禱。
徐向邇的心口漲得發澀,她跟著這位神秘的大師站在安靜的地方,他伸出手遞了根棒棒糖,“餓不餓,先吃這個,等會吃泡面。”
“謝謝。”徐向邇把自己從昨夜的場景中抽離出來,“聲哥,我這是怎么回事,你為什么非要今天在這里見面啊,不是,你都知道這些會發生——”
“巨大的因果,人類是不能參與的。”路知聲雙手叉腰,嘴里叼著棒棒糖,“我也不能啊,我可沒那么大本事,沒人能確切地知道什么。”
“那我怎么辦,就是這個河貍,大師你能怎么幫我啊。”
路知聲不耐煩地糾正她,“聲哥。”
“哦哦哦,聲哥。”
徐向邇在心底嘆了口氣,她的鼻子被浮塵嗆到,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小河貍,我和你說個事,你會相信我嗎?”
“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