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弋嘆聲道:“或許吧。”
這是他從未設想過的角度。住在醫院病房的母親,身上插著各種透明管子,儀器閃爍出不同的陌生數據,年幼的他根本無法理解人類的身體極限,那該有多么痛苦。
他許久未開口,令徐向邇瞬間慌張,她似乎有些越界了。
沉默如漂浮在水面的橡皮鴨,不斷沖撞著她的心臟。
可陳弋注視著遠處的路燈,飛蟲追隨著光芒不愿離去,良久,他收回視線,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困不困?”
徐向邇松了口氣,“有點,昨天加班好晚,今天又一直和大家在一塊,還沒有休息。”
河貍配合地揉揉臉頰,小臉皺成一團,像顆頑皮的巧克力豆。
“那靠著我先睡吧。”陳弋拍了拍他身旁的空位,目光低垂,眼神極其溫柔地看著她,“等會去我家嘗嘗顧旭送的酒,好嗎?”
不要。
如果選擇在他人脆弱的時候陪伴著他,那么內心就會靠的更近。
徐向邇掙扎一番。
感受到那溫暖的手又撫上自己的腦袋時,她不禁有些疲倦,趴下去蹭了蹭他的手臂,“那好吧,勉強去陪陪你吧。”
而后,意識逐漸模糊。
代駕開車很穩當,車穩穩停在陳弋的別墅前,徐向邇才迷迷糊糊醒來。
她聽到有人開門下車,揉了揉眼睛,“到了?”
“嗯。”陳弋看著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長發落在自己的腿間,他的喉結滾動,移開視線。
“快起來,該下車了。”
“哦哦。”徐向邇反應過來,連忙起身,看了看自己恢復成人類的身體,長長舒了口氣。
在陳弋下車后,她拍了拍臉頰強迫自己清醒。
進入他的家后,徐向邇輕車熟路地走到魚缸前和那些魚打招呼。
“地下室的燈修好了嗎,要不要我去拿酒?”
“修好了,我去拿,你在這里等著。”陳弋想到她那日在地下室看電影的事,側目詢問,“要不要在樓下喝,可以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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