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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繼續(xù)上學(xué)了。爸爸應(yīng)該撐不了多久了，他不想爸爸傷心，暫時(shí)還不能不來學(xué)校，但是很快他就會離開這里了。

他會像村zi里所有的年輕人一樣，在城市里打工。從沒有shen份證開始打工到有shen份證，一輩zi在泥shui里掙扎。兩年前，他作為鄉(xiāng)里唯一一個(gè)考上一中的孩zi，他從來沒有想到他的未來會是這樣的。

考試結(jié)束的那天xia午，班上的學(xué)生一xiazi就跑光了，以往還有不少人去cao2場上課外活動(dòng)，但今天等于a上就暑假了，誰都無心留在學(xué)校里。

何chun生在教室里坐了很是一會兒，直到教室里的人都zouguang了。他支著xia巴，看著窗外的木棉樹。他記得chun天時(shí)，木棉花總是開滿枝tou，現(xiàn)在夏天了，只有稀疏的枝葉長在gaogao的樹上，那葉zi已經(jīng)由淺綠變成了翠綠，枝tou上有些白se的ao茸茸的木棉，隨風(fēng)chui得到chu1都是。

門那邊有些響動(dòng)，何chun生轉(zhuǎn)tou去看，就看見焦誓從正門走了j來。他穿著短袖短ku，細(xì)瘦而白皙的肢tilou在外面；背著個(gè)書包，里邊鼓鼓的。

四五dian了，太陽沒有xia山的意思，穿著長袖校服的何chun生還在冒汗。他始終沒有去買衣服，一件短袖t恤要十幾二十塊錢，夠吃好多天了。忍一忍，反正暑假不用上學(xué)，在村zi里穿著爸爸的藍(lán)衣也沒關(guān)系。

焦誓的yan睛很黑。他白的地方白，黑的地方黑，他的樣zi他的yan神都令何chun生不舒服。何chun生不明白為什么看見他，自己會變得那么煩躁。

何chun生沒有起shen，也沒有扭tou，只是沉默地看著焦誓走近他，沉默地?zé)┰曛?/p>

焦誓終于走到他面前了。他把書包打開，取chu一套包裝完好的短袖衣ku放在何chun生面前。

何chun生越發(fā)煩躁起來。他站起來，轉(zhuǎn)shen就走了。

“何chun生！”焦誓拉住他的書包，何chun生把他用力地往地上一推。

焦誓坐在地上，看上去極為震驚。黑se的yan睛里充滿著不敢相信――然而并沒有恐懼。

“是林老師讓我給你的。”焦誓看起來摔到手了，他的臉扭曲起來。

他疼嗎？

“我不要。”何chun生說，“我會去掙錢，你給我的錢，我也會還――你用不著可憐我。”

你用不著可憐我，我不希望看見你的可憐。

焦誓的臉漲紅了，何chun生不知dao他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表qg，好像想哭，好像想解釋，可是卻什么話都說不chu來。

何chun生想轉(zhuǎn)shen就走，可是他沒有，他蹲xia了，把焦誓從地面上拉了起來。

何chun生的手扣住焦誓的胳膊，他怎么能這么瘦呢？好像輕輕一擰，那胳膊就會斷了。他的胳膊上都是汗，粘粘的，涼涼的。何chun生卻覺得自己的手被tang傷了。

如果陳老大讓他打這樣斯文的人，他是xia不去手的。

可并沒有人讓何chun生打他。何chun生把焦誓拉起來后，瞟了一yan他的手，手肘ca破pi了，白皙的pi膚沁chu了血珠。

這個(gè)時(shí)候該說什么？對不起嗎？何chun生看著焦誓的臉，那張臉上黑se的yan睛不肯看向他，把視線轉(zhuǎn)向了地面。

“我沒有那個(gè)意思。”焦誓說。他試著掙脫何chun生的手，但并沒有成功。

“去醫(yī)務(wù)室ca一xia紫藥shui吧。”何chun生說。

明明自己tou破血liu時(shí)用報(bào)紙隨手ca一ca就可以了，看見那么白的pi膚上有了傷kou，何chun生還是有了罪惡gan。

“沒那個(gè)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