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遙知站在岸邊,自河面吹來的潮shi狂風,還將她的裙擺吹得颯颯作響,岸上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天幽河里呢?
鐘離寂這個笨蛋,都說了讓他去岸上了,在水里瞎找什么呢?
以前也沒見他會這么死心眼啊。
薛遙知有些心焦,她想請初云幫忙給鐘離寂傳個話,但初云方才也耗費了很多體力,已經坐在地上喘粗氣了,看起來情況也不太好。
她只能作罷。
鐘離寂應當也不會一直待在水里的,找不到她也就上岸了,他不會迷失方向,所以自然也能找到她。
薛遙知又看了眼天色,對初云說道:“等天亮了我們就去衡城。”
初云忙不迭的點頭。
薛遙知靠著附近的一株大樹坐了下來,背靠大樹,風小了一些,她攏了攏衣衫,覺得有些冷,不過也不是不能忍受。
她估摸著差不多等到天亮,鐘離寂也該找過來了。
懷揣著這種想法,疲倦不已的薛遙知靠著大樹睡著了,迷迷糊糊間,似乎有人在她面前生了一把火,她當是鐘離寂來了,睜開眼一看,卻是裴隱。
溫暖明亮的橙色火焰在搭起的枯枝上跳動著,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薛遙知聽著這聲音,迷迷糊糊的又睡著了,漸漸的,枯枝燃燒的聲音逐漸消失,她卻也不覺得冷。
這是天亮了。
薛遙知睜開眼,往四周看。
她首先看到的是抱著劍守在不遠處的裴隱,在離他們很遠的地方,初云安靜的坐在地面上,沒有靠他們很近。
鐘離寂并沒有找到她。
這個認知讓薛遙知忍不住皺眉。
初云見薛遙知醒了,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眼神期待的看著她。
薛遙知放慢了速度用冰冷的河水洗漱,此時差不多已經辰時,仍不見鐘離寂的身影。她倒不至于去擔心鐘離寂的安慰,只是覺得他大概是被什么絆住了腳,等到事情處理完,也就來找她了。
還是說,她再等他一會兒呢?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被薛遙知否定了。他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了,浪費時間等來等去的算什么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衡城疫癥迫在眉睫。
薛遙知剛要說出發,裴隱忽然開口:“薛姑娘,掌舵時,少主讓我往東邊的水域行駛。”
“他要去蕪城?”薛遙知皺眉。
不是都答應了她要和她一起去衡城嗎?騙她的嗎?
薛遙知忍不住踢了踢腳下的石子,有些許的煩躁,但很快被壓了下來。
她也不能對鐘離寂抱有太高的期待,畢竟他本來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在她面前會收斂很多,她一直都是知道這一點的。不過收斂卻并不意味著改變,他自然會有別的想法。
一開始的時候,他也是堅持繼續去蕪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