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別序沒想到不止容朝不在意他是沒有來生的人,薛遙知也不在意,他們沒有去思考過百年之后的事情,甚至還會豁達(dá)的開起玩笑。
他就做不到。
于他來說,百年也不過彈指一揮間。
燕別序問:“你們的意思是珍惜此刻么?”
“自然。”
他的表情有些淡:“那我是不是也該惜取眼前人呢?知了。”
手邊的誅雪劍發(fā)出輕微的嗡鳴之聲,似乎在昭示著主人的心情。
容朝擼起袖子:“我就知道!你還想和我打!”
“你想說什么?”薛遙知將容朝拉到一邊,平靜的望向燕別序。
“我會前往魔界。”燕別序淡聲開口:“既然要斷,就斷得干凈些,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薛遙知愣了一下,容朝就不滿的說:“知知想去哪就去哪,輪不到你來決定。”
燕別序說:“離開這里。”
薛遙知覺得燕別序有些奇怪,但鐘離寂的確傳信來,說希望她與容朝能來魔界,見證魔界最后的結(jié)局。
她對魔界的感情很深,自然不會因?yàn)檠鄤e序這三言兩語便打消這念頭。
薛遙知未曾多言,拉著容朝便往魔界的界門走。
燕別序沒有阻攔他們,只是對著薛遙知說:“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么?我們緣分未盡,未來會有共同歷劫的機(jī)會,你確定要應(yīng)劫嗎?”
薛遙知說:“我不信命。”
她與容朝的身影被界門吞沒。
燕別序停駐在原地良久,灼華離去時的話語再度縈繞上心頭——
他與灼華并不相熟,但灼華在離去前,特地來找了他一次,提醒他:“近日我觀天相,星象有異,仙君死劫將至,但并非無破解之法。”
正如灼華所說,他們既能觀測,便說明此劫可應(yīng),也可不應(yīng)。
燕別序回答:“我知曉。”
“但你欲應(yīng)劫。”灼華問:“為何?”
“您知道,我們歷的是同樣的劫。”
‘我們’說的自然是和薛遙知。
灼華早已勘破天機(jī),看見了薛遙知的死劫將至:“我提醒過知了,她會前往云水州,而非魔界。”
燕別序卻說:“她會應(yīng)劫,我也會應(yīng)。”
他了解薛遙知,薛遙知一定會前往魔界的。
“此劫既在魔界,便說明若無我們,魔界危機(jī),必不可破。”
話雖如此,燕別序最后仍是提醒了薛遙知一聲,但薛遙知的反應(yīng)也如他所料,如此便怪不得他了,重新開始的機(jī)會,是薛遙知交到他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