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睡一會兒……”她低聲說道。
薛遙知體力有限,此時放松下來,早已筋疲力竭。
“嗯。”鐘離寂摸了摸她烏黑的頭頂,說道:“可以多睡一會兒再醒。”
薛遙知昏倒在了他懷中,他這才控制不住的,嘔出了一口鮮血,身形搖晃,險些倒下。
鐘離寂擦掉嘴角的鮮血,看向四周的一片狼藉,城主府已經完全坍塌,不斷有聞訊趕來的魔種,其中還有死里逃生的影魔,在鐘離寂旁邊熱淚盈眶。
那些險些被吞噬的魔種們慘白著臉,看著他們,他們腰間的人骨貝殼,隨著他們驚惶的動作晃動著。
……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廢物。
活著有什么用?
鐘離寂感受到體內的靈力在極速流逝,他的眼神逐漸狠戾了下來。
烏秋忽然意識到了什么,方才見巢祿驟然乏力時她就猜到是鐘離寂以血陣讓聚靈陣易主了,只要他想,他也可以效仿巢祿,須臾之間便能恢復鼎盛。
鐘離寂的母親善良仁慈,而他的父親暴戾恣意,是最典型的那一類魔種。
某些惡事,鐘離寂做得出來。
魔界皇族的血脈,除了景曜,幾乎都是惡種。
烏秋跑到了鐘離寂面前,一字一句的對他說:“巢祿是邪修,你絕對不能效仿他的惡行!你難道想徹底毀了荒城嗎?”
百年前,荒城就已經被毀了一次,再也經受不起
攻略第一百七十三天
疼。
后背火辣辣的疼。
五臟六腑都像是被碾過一樣的疼。
不知過去了多久,薛遙知終于大汗淋漓的睜開眼,她趴在如云朵柔軟的床榻間,輕薄的蠶絲落在她的身上,垂下的紗幔遮擋了她的視線,她費力的抬起手,將紗幔撩開了一條縫。
雖然只是冰山一角,但薛遙知仍能確定,這里絕對不是在荒城,荒城沒有這樣簡約優雅,卻又透著精巧的臥房。
這是在哪?
下一瞬,席地坐在床邊入定的鐘離寂,便撞進了她眼中。
他的臉色看起來很蒼白,甚至眼下竟然都多了一圈淡淡的烏青,唇角也干澀得有些起皮。本來也應當是病人的男人,沒有半點傷員的自覺。
“你不去躺著,在這里做什么?”薛遙知驚詫。
見她醒來,原本神情緊繃的鐘離寂表情微微松緩了下來,他張口,聲音有些沙啞,語氣卻是散漫的:“你醒過來不得問我這是哪,我自然得在。”
“你身上的傷都包扎好了嗎?”薛遙知卻問他。
“嗯。”鐘離寂隨意的說:“我沒什么大礙,你知道的,我血厚。”
這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