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新年的第一天,哪怕是距離逢魔谷最近的陵城,都掛著紅彤彤的燈籠,貼著年畫,穿著大紅棉襖的小孩子跑來跑去,歡聲笑語,充滿了喜慶的年味。
似乎只要是在凡塵俗世,不管是在沐青州還是在寒川州,過年都是這樣熱鬧呢。
薛遙知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她沒有耽擱什么時間,去車行買了一輛馬車,就要去接鐘離寂,只是她對陵城還不是特別熟悉,有些迷失方向。
她腳步頓住,正要去問路的時候,意外看見了街邊屹立著名為玲瓏坊的首飾行。
這首飾行的東家做生意做得真大,陵城竟然都還有分店。
薛遙知想起她折了的三十兩巨款,不禁心痛。她想著,嘆了口氣,然后去問了路,接回了鐘離寂。
他們在陵城的一家小客棧落腳,因為鐘離寂太窮了,后面還要買藥材療傷,薛遙知能省則省,只開了一間房。
鐘離寂和從前一樣,沒昏迷多久就醒了過來,剛打算入定修煉的薛遙知聽見聲音就睜開了眼睛,看向他。
薛遙知端了已經涼透了的藥汁過來,遞到鐘離寂面前,說:“喝了吧,治內傷的,可能有點苦。”
鐘離寂瞥了眼那黑乎乎的藥汁,二話沒說,端起來就喝。
緊接著,他說:“我們現在在哪?”
“陵城的客棧里呀。”薛遙知將碗放到一邊,然后說:“還有,你的銀子我給你開房買藥都花完了。”
“都花完了?”他反問。
薛遙知點頭,看起來有些無奈。
鐘離寂神情嚴肅:“沒想到我這一次傷的這么重,我究竟昏迷了多久?”
如果是十天半個月,這個地方絕對不會安全了,魔族的殺手,或是人族的修士,隨時都有可能找上門來。
“半天。”
“半年?”
薛遙知皺眉:“燕別序一劍刺你耳朵里了?”
鐘離寂:“……真就半天啊。”
他的聲音有些艱澀。
“這陵城的物價太貴了。”薛遙知托著下巴,無奈的說道:“房費只付到后天,到時候我們就要被趕出去了。”
鐘離寂更沉默了。
有的時候他真的很想直接把這客棧的老板殺了,換他來當,這樣他們就不用付房費了,可是鐘離寂不能用這種不義之財來玷污薛遙知。
鐘離寂很后悔過去十年忙著sharen,而沒有抽點時間去打工掙錢,不然這時候他也不至于一貧如洗。
他心中后悔,但面上不露聲色,非常淡然的說:“銀錢的事你不用操心,我自有辦法。”"